而且這樣的話,就等於是放棄了一切,包括以後有可能再得的權勢,做一個真正的逍遙王爺,或者是一方富商,跟庶民沒有什麼區別了。
“是的,我兩次向父皇請辭,你不是過嗎,任何事情要循序漸進,所以我就按你這個循序漸進的方法,先是辭去了‘使持節’,而後又辭去了都督一職,包括府裏的侍女、家奴,留下了不過二十來人,其他的我都遣散了。”李忠述的同時,自始自終帶著那憨厚的笑容,看不出一絲絲的惋惜或者遺憾,隻有無盡的輕鬆與從容。
‘使持節’在如今已是都督例授,但凡被加封為一周都督,都會例授‘使持節’,雖然並沒有真正的節,但仍有監督軍事的權利,權利不大,但不代表就一點兒也沒有。
要不然當時武媚也不會指使許敬宗誣陷李忠謀反,這就明了那時候的都督加使持節,還是有一定的權利的。
而使持節也為大唐後來的地方軍政要員:節度使,拉開了序幕。
節度使賜雙旌雙節:旌以專賞、節以專殺。而所謂的節,不過就是一些皇帝賜給的信物:包括兩麵門旗、龍虎旌一麵、節一支、麾槍兩支、豹尾兩支,此八件。節則是用金銅葉做成。
李弘了然的點點頭,李忠這一招兒徹底的,就像是要跟皇家脫離了關係一般,現在除非是父皇其餘的七個兒子死絕了,或許他才有可能再次成為太子。
更甚者的話,有可能就是在朝堂複雜的關係變化下,等李唐宗室的男子無人能夠繼承時,或許朝臣才會想起他吧。
而這樣的關係也符合史書上的記載,武媚就是在殺的殺、廢的廢之後,才有了登基為帝的機會。
再到後來的武周滅亡,還李唐江山,先李哲(李顯)、後李旦先後再稱帝,接著便是迎來開元盛世的李旦第三子:李隆基。
“那你這次來是何目的?”李弘奇怪的問道。
畢竟梁州離太乙城也不算太遠,太乙城的好多產品,都已經給了他生產的權利。
“我想要你的水泥、鹽的精細製法。”李忠看著李弘,堅定的道。
“水泥好,就算是你不我也會給,但鹽的精細製法兒你也敢要?玻璃等還不夠你展梁州?”李弘腦門上仿佛畫著一個巨大的問號。
“這次你不是籍戶部名義開放許可,這精鹽如果有了,加上茶葉等,西域客商不就可以不用繞道來往長安……。”
“你想得美,鹽與鐵父皇是下了旨意的,宗室還有勳貴、包括五姓七望,都是沒得下放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李弘打擊著李忠臉上的從容。
李忠深深的歎了口氣,想了想道:“那好吧,既然鹽與鐵無法下放,但梁州產鐵總可以吧?你太乙城不也是從外麵煉鐵……。”
“去去去,越越沒邊了,你真以為我能點石成金,隨便指一個山頭,那些石頭就能變成上好的鐵不成?這些都是要根據地質來分的,一時半會兒也不明白,你就別打這個注意了。”李弘還是一口回絕。
梁州現在就是現在的漢中一帶,礦產是絕對豐富的很,但李弘並不想現在就掘,因為梁州土地肥沃,向來有府之國之稱。
漢中盆地也是名聞遐邇,李弘此時才不會因為鋼鐵而放棄糧食,萬一到時候一鬧災荒,難不成讓百姓拿塊鋼鐵啃食?他爹不剁了他。
“我也就隨便,不給就不給吧。”李忠淡然的道,臉上沒有因為李弘的拒絕,而出現任何絲毫的失望或者遺憾。
陪著李忠吃完飯,李忠還是親自把李弘送到了馬車旁邊,拉著李弘的衣袖,鄭重的道:“我此番前來,也希望能夠為梁州的商人,爭取到一些份額,所以這商會我是會參加的。”
“嗯,知道了。”李弘不著痕跡的掙脫開李忠的手,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不知為何,與李忠幾年未見,但卻給他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李忠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但對他卻是了解的很。
包括今日一番談話,自己的拒絕與同意,仿佛都在那李忠的意料之中似的,很像是這幾年自己被李忠研究透了似的。
而上車前李忠的一番話,則就是明確的告訴他,他還會聯合其他梁州商人,再爭取一些份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