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見過代王。”驚蟄等人找了半,才在花從中找到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的代王。
“。”
“許王李孝無事。”
“杞王李上金無事。”
“雍王李素節無事。”
“回代王,義陽、高安公主無事。”
李弘點點頭,不話,蹲下身子在花叢中不知道幹什麼,幾人也不敢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的身形淹沒在花叢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代王臉上掛著往常一樣的笑容緩緩起身,手上赫然爬著幾隻蝸牛,正在他手裏緩緩往手腕處爬行。
“看似堅硬,實則脆弱,就像這宮殿一般,看似牢固,一旦毀掉,裏麵的所有東西也都將被毀滅。夏至,陪我去母後那裏吧,對了,芒種你也陪我去吧。”李弘也不換鞋,就穿著兩隻沾滿泥土的鞋子,往武媚的宮殿走去。
夏至與芒種兩人對視一眼,再看看李弘手裏的蝸牛,總覺得代王拿蝸牛,不像是比喻他跟其它幾個皇子還有公主,倒很像是在比喻身在東宮的太子李忠,看似有太子六率做護衛,但在皇後跟陛下跟前,那些護衛才像這蝸牛的殼,脆弱的很。
“兒臣李弘見過母後。”武媚坐在宮殿裏正哄著剛睡醒的李賢,欠揍的聲音便從宮殿外麵傳到了耳朵裏,聽聲音應該是離宮殿門口還有一段距離。
“越來越沒規矩了,這上官儀最近是不是很閑,本宮難道沒有提醒過他嗎,這皇家禮儀怎麼就在代王身上看不到一點兒呢。”武媚心裏哀歎一聲,皺著眉頭喃喃道。
現在整個後宮能夠讓她感到頭疼的,就是她的這個長子了,簡直就是個皮猴子,這還不到四歲,蔫主意就特正,無論怎麼管教都是無濟於事,懲罰過後,依然是渾不在意的我行我素。
一旁的宮女忘了一眼門口,聽著代王的聲音,恐怕沒有幾十息的時間是過不來的,低頭笑了下道:“皇後,代王還呢,等再年長些就不會再惹您生氣了。您還不知道,代王從就不同於其它嬰兒,就是連哭的時候都是帶著他的壞笑在哭。”
“唉……是啊,這東西從就沒有讓本宮費心過,好像是……好像是從生下來就很乖巧懂事兒,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不哭不鬧。”
“還不尿床呢,前幾日夏至來給您送代王孝敬您的雪糕,正好趕上奴婢在侍候潞王,夏至還驚奇的,她自己努力的想了很久,自打您把代王交給她侍候後,好像就沒有現代王尿過床呢。”宮女一邊一邊掩嘴偷笑。
武媚也跟著輕笑起來,道:“是啊,時候懂事兒,看看現在,長大了就不懂事了,還是得讓本宮操心,這東西啊,怕是覺得時候自己沒把本宮累壞了,現在是變著法兒跟我過意不去呢。”
“兒臣李弘再次參見母後……。”李弘扯著嗓子衝門口向他行禮的宮女做了個鬼臉。
“這個皮猴子。”武媚再次無奈的歎口氣,低頭看看懷裏聽話的李賢,摸了摸臉頰,然後才抬頭看向走進來的李弘。
不看還不打緊,一看之下,武媚如玉般光潔的額頭上再次擠滿了黑線。
“你個東西,真是氣死母後了,你給我過來。”武媚這次真生氣了,看著家夥一路走進來,然後腳下名貴的波斯地毯上,便落下了一個一個醒目紮眼的泥腳印。
把懷裏的李賢遞給宮女,快的起身,不等李弘反應過來往外跑,一把抓住衣領給揪了過來,這時候的武媚,早已經沒有了一點兒母儀下的皇後風範,徹底的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恨鐵不成鋼的母親。
“你看看,你這是又去哪裏瘋去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代王兩腳帶泥,邋裏邋遢的也不換鞋,你們是如何伺候代王的!這……這衣裳怎麼也都濕了,你……你是要氣死母後是不是?你給我跪下。”
武媚一番話嚇得芒種與夏至急忙跪下請罪,磕頭如搗蒜般在那裏請罪,一句一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當事人則沒心沒肺的咯咯笑著,任由自己被武媚拽來拽去,上下打量著一身潮濕的衣衫,拿手輕輕的拍打著上麵的露水,焦急的眼神讓李弘心裏充滿了矛盾的溫暖。此刻的武媚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在擔心自己的孩兒。
“兒臣想母後了。”李弘看著武媚雙手劃拉著他衣衫的露水,享受著難得的母子溫情,突然抱住武媚的脖子喃喃道。
武媚雙手一僵,反抱著趴在她懷裏的李弘,一隻手撫摸著腦袋瓜後腦勺,喃喃問道:“怎麼了弘兒?沒事的,昨夜就是一場夢,弘兒不怕,有母後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