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龍不語的自述(1 / 2)

我叫龍鏡塘,是南江省津守市平縣的一名孤兒院院長,我另一個身份是西京龍家的二少爺,不過這個身份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棄之不用,連帶著名字。現在我叫龍不語。

孤兒院現在有二十九個孩子,三歲到十六歲不等。昨天,我們為第三十個孩子辦了個熱熱鬧鬧的十八歲生日慶祝會,今天,他就要離開孤兒院,獨自生存。

周不臣,這個名字還是我給他取的,一轉眼就是十八年。

我依然清晰記得那一天。那個雨天。

我在追蹤一名犯境走私的越南靈能者,路過平縣。年紀輕輕的我那時已經是火靈三境,族長——我的爺爺指定我為下一任家主,上級也有意將提拔我為玄靈部的新組組長。那次任務我也是勢在必得,因為那個越南人隻不過是水靈二境,越一級的我剛好克製他,哪怕是雨天,對戰局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越南人在一個安靜的小巷子裏做出最後的掙紮,萌生死誌的他爆發出超過他之前一倍的力量。強勁的水靈力將巷子兩側的房屋輕易拆毀,我不敢靠近,我擔心他會自爆,雖然等級差了一階,靈能者的自爆卻不是我能承受得了的。沒辦法的我,隻能一邊控製著戰鬥距離,一邊防止他逃跑,等待著他露出疲態。

正在戰局陷入僵持之際,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竟然有普通人在靈能者的戰場上存活,還是個嬰兒,這令我們兩個人都十分詫異。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和他之間的戰鬥。

沒過多久,濃濃的水汽籠罩了戰場,看著那道模糊的身影,我覺得差不多了,濃鬱的火靈力在右手彙集,壓縮,再彙集,壓縮。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麵對眼前凶悍的越南人,我也傾盡全力,製造出這超濃縮的火靈力球。

水汽在翻滾,嬰兒的啼哭在耳邊縈繞,我冷冽的目光直直射向越南人。

呼呼~

耳邊刮過的風聲掩蓋了外界的一切,我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在越南人的胸口。

轟!

一條粗大的黑影突兀地出現在極近的視野中,匆忙之間,我將火靈力球直接印上,一股巨大的力道反彈回來,我被生生擊飛,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我的右手廢了。

我掙紮著站起來,眼前的景象令我終生難忘——黝黑粗壯的巨藤鑽出地麵,虯結盤繞遍布整個戰場,我能想象得到的就隻有非洲熱帶雨林裏的王蟒,成百上千條如盤龍虯結的王蟒!刹那間,我似乎回到了遠古那群爬行生物稱王稱霸的時代。

水汽消弭,巨藤也緩緩縮回地下,我找到了那個越南人,可憐的他沒能保全軀體,隻剩下一顆被掄得露出白骨的頭顱,睜得圓滾滾的雙眼訴說著死不瞑目的淒涼。

我走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名嬰兒前麵——這是唯一的解釋,一切生靈被滅,隻有我和他活了下來,也就隻能是他……

我沒有殺他,雖然我看到了他安詳睡姿下潛藏的恐怖令人心悸的力量,我依舊沒有殺他。若我將他養大,再為我所用,必將是我今後的一大助力。

結果,我的算盤沒有打響。遠在西京的家族傳來變故,表哥龍嘯天奪權成功,家族全全落入他手。

我將那個孩子寄放在當地的孤兒院中,顧不上右手的傷勢,遠赴西京。那時的我,心中充滿震驚和仇恨,那個孩子是否會再次暴走,孤兒院中能有幾人活下,都已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