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耐煩，該不會是個啞巴，抑或是裝聾作啞。
我從案幾上拿起一頂葫蘆，緩緩走到女鬼麵前，冷聲道：“你再不說，我就把雞血倒在你頭上，你們這種道行不高的小鬼，一旦被雞血破了法，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女鬼頓時一驚，旋即睜大了眼睛，漆黑的視線緊緊落在我手裏的葫蘆上。
如今，修羅落在了冥界，也不知有沒有被天界的人據為己有。
我隻有用雞血來威脅眼前這女鬼了，於是我打開葫蘆嘴，頓時，一股腥臭的氣息從葫蘆裏飄出來。
我掩住鼻息，故意將葫蘆放在女鬼麵前揚了揚，笑道：“怎麼，還不肯說嗎？”
“沒錯，我確實打算割破你的手。”
在我以雞血相威脅下，女鬼終於開口了，聲色陰冷又低沉。
“為什麼要割我的手指？”我冷聲問。
女鬼沉聲作答：“為了得到你的血。”
我不由一驚，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怎麼總有人想要我的血，該不會這女鬼是太陰元君派來的吧？
轉念一想又不對，且不說太陰元君會不會派一個這麼弱的女鬼來找我，就算真的會，可是他手裏早就有我的血了。
上次我被他捆在鬼門關示眾，他就已割破了我的掌心，將血收進了他的葫蘆裏，以備不時之需。
所以說，這女鬼應該不會是那老頭派來的，他貴為天界之神，怎會差遣一個道行不高的女鬼來做這種事。
我不由蹙眉，繼續問道：“你為何要得到我的血？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做？”
女鬼視線一暗，這次卻不再開口了。
“你不說，我就真的把雞血倒在你頭上嘍。”
說罷，我作勢將葫蘆舉過女鬼頭頂，擺出一副要倒水的動作。
結果，這女鬼好像忽然沒有了恐懼一樣，任憑我怎樣嚇唬她，她都無動於衷。
我再無一絲耐心，眯起眼眸，就將雞血潑到了女鬼臉上。
霎時，女鬼蒼白的皮膚起了一大片水泡，如同被一鍋滾燙的開水灼燒了，不住地冒起白煙。
女鬼痛得大叫，奈何身體被震鬼符困住，隻能任憑自己的臉被雞血灼燒，卻絲毫無法動。
我又催問道：“你還不肯說？到底是受誰指使？”
女鬼依舊不回答，隻是撕心裂肺的喊叫漸漸平息。
驀地，她的視線徹底變得一片渾濁。
我心道不好，她要散掉自己的魂，當下，我一把將她額頭上的震鬼符扯掉。
然而，為時已晚。
女鬼已大叫著化作了一縷白煙，如同飄散的柳絮，最終徹底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怔怔地看了半晌，才搖了搖頭，回過神來。
看來，這女鬼早在來之前，就已做好了被抓後自行了斷的覺悟，或者說，這也並非是她自己的選擇，而是她背後的主謀，棄車保帥的行徑。
無論是哪一種，我都已經問不出什麼了。
地上隻餘一張輕飄飄的震鬼符，還沾著一點濺落的雞血。
我緩緩走到門口，不自覺地朝紫幻住的房子看去，此刻，那裏一片漆黑，也不知剛剛女鬼發出如此大的叫喊，有沒有將他們母子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