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我就從浪漫的美好，被拉回到了現實。
正要彎身去撿，北冥焰已先我一步，將葫蘆撿起來。
我本能地就去搶他手裏的葫蘆，“給我。”
話一出口，那是連我自己也沒料到的生硬，仿佛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北冥焰一愣，旋即輕笑：“怎麼了？突然這麼凶，連夫君都不放心嗎？”
我意識到自己語氣有問題，不由笑了笑：“怎麼會？我隻是……”
我驀地想到，在地下街看到寒肅一事，我很想問他，那些鬼靈要拿去做什麼，可我卻隱隱預感到，他告訴我的，不會是我想要的那個答案，又或者，他幹脆不會告訴我。
“怎麼了？小東西，想說什麼？”北冥焰寵溺地抱著我，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有一天晚上，我在地下街，看到了寒肅。”
我話未說完，北冥焰就臉色一沉，打斷道：“我說過，不準去地下街，你還是去了？”
我見他臉色有變，本就存疑的內心，立刻浮起更深的疑雲。
當下，我也不管北冥焰不悅的神色了，脫口而出道：“對，我去了，不僅去了，還看到寒肅在買鬼靈，而且他似乎經常光顧那裏，是你讓他收集鬼靈的嗎？”
北冥焰依舊抱著我，手臂沒有放鬆，隻是眸中的溫柔已煙消雲散。
“小柒，你太不聽話了。”他聲色冰冷，正如此刻他驟降的臉色，覆上一層寒冰。
我一聽他這樣說我，心頭不由湧起一絲委屈。明明是他有事瞞著我，還不讓我問。
“焰，你收集鬼靈，不是為了救五兒，對嗎？”我垂眸，沉聲問道。
靜默半晌，北冥焰淡淡地望著我，點了點頭，“對，不是救她的，我說過，我有更重要的事。”
那一瞬，我頓時湧起滿腹不解：“到底是什麼更重要的事？”
北冥焰眉宇微鎖，卻不再回答我的話，隻摸著我的頭，淡淡地說：“小柒，你不要再問了，總之，我需要鬼靈，有其他用途，你知道這點就好了。”
“那五兒呢？”
北冥焰已經不再看我，轉過頭冷聲說：“五兒的事，往後放一放。”
末了，他似乎意識到自己態度有些冰冷，不由握住我的手，眸中透出幾絲溫和，“小柒，你不要胡思亂想，五兒的事，我自然記在心裏，可事情總要有先後順序。”
說罷，他將葫蘆還給我，說道：“這是你給五兒攢下的鬼靈，我不會動的，你放心。”
我默默握住葫蘆，心中卻是深深一歎。
那晚，原本應該是一頓美好浪漫的燭光晚餐，就這樣被一場不愉快的對話，毀掉了。
回到家後，我躺在床上，隻覺得心裏很不舒服，也提不起一絲精神。
北冥焰走過來摟著我，想與我繼續燭光晚餐上的溫存，可是見我無精打采的神色，他也沒了興致。
那晚，我睡得很早，枕在北冥焰冰涼的臂彎上，睡得很沉。
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地似乎醒了，手臂很自然地往旁邊摸了摸，發現北冥焰不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