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明明身上就一塊毛巾,還跑過來堵我的嘴。”盧小愛似是而非的抱怨,實則是為了隱藏自己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的事實。
“捂著你的嘴,我吃點虧就你一個人看見,你要是把全樓上值班的民警都喊過來,那就是整個刑警隊都看見,你說讓我怎麼選?”謝君臨機靈的回答,他不自覺看了盧小愛一眼,她剛洗完的頭發還微微洋溢著洗發水的清香。謝君臨打心底承認盧小愛是個美女,他不知道有閉月之美的貂蟬長什麼樣,如果有,那也就盧小愛這般模樣了吧。
“你也沒吃飯吧?”謝君臨回過神來,反手從桌底下又掏出一盒方便麵,“這可是我的私藏品,日本進口的,喏,算是給你賠罪了。”謝君臨說著,盧小愛不客氣的接過來,微笑著說:“謝先生的道歉可真廉價。”雖嘴上抱怨著,盧小愛還是拎過暖水壺,給泡麵倒上了水。盧小愛把叉子插在泡麵蓋子上,自己則雙手托著下巴懶洋洋的等,謝君臨不經意看到,心底又是一番感慨。這女人有清涼美豔的一麵,又有溫情可愛的一麵,這不禁讓他想起看過的一部香港電影,張國榮深情款款的問梅豔芳,你有好多樣,到底哪種才是真實的你?
好不容易等到麵泡開,盧小愛嚐了一口,不禁感歎原來人在饑餓的時候果然吃什麼都是美味的。謝君臨可不這麼想,他不顧盧小愛的阻攔,伸過叉子從她碗裏狠狠挖走一塊,邊吃邊評價還是這私藏品好吃,好吃的不得了。
泡麵吃完,盧小愛見謝君臨心情不錯,便趁熱打鐵把她搜集的三份資料遞給謝君臨,謝君臨打眼一看,臉上的表情已不像剛剛那般和顏悅色。三份文件雖全是英文,謝君臨還是快速翻閱著,不一會兒就看完了。
等到看完所有的文件,謝君臨的臉上已全然沒有了笑容。“你想告訴我什麼?美國判例法我也學過,但這並不符合中國國情。你給我找的這三個例子,家暴的丈夫,不孝的兒子,吸毒的母親,都對自己的親人實施了傷害。你們結合社工上門、社會服務多種措施予以糾正,是我承認,糾正效果很好。但這又能說明什麼?老美一個州多少人,我漢江市有多少人?你們的警力配備比例是多少?我們又是多少?你別說我單獨給梁誌堅找個上門教育他的社工,就社區民警我也不可能單獨盯著他一個人!”謝君臨犀利的指出盧小愛提議的不可行性,盧小愛自然不服氣,與他嗆嗆著說:
“那你總的相信人性是善良的!血親關係是根深蒂固的!你為什麼不肯相信一個罪大惡極的人通過溫情感化也能實現靈魂救贖?依我看你本身心態就有問題!接觸多了社會陰暗心態會變的消極這是不爭的事實!”
“嗬!”謝君臨冷笑,“盧教授,你這又是哪一出?白蓮聖母附體嗎?我心態消不消極人灰不灰暗這不好說,但你我判斷的很準確,你是瑪麗蘇劇看多了吧?跟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講人性?你幼不幼稚?”盧小愛最討厭謝君臨時不時就會轉移話題對她進行人身攻擊,她忽然覺得剛剛與謝君臨一起吃麵的美好就像是曇花一現般那麼短暫,又像是莊周夢蝶似的那麼容易破滅。她懶得再理這個思維跳躍,不按邏輯出牌又固執己見、腹黑毒舌的男人,於是猛地起身推門進了休息室。
謝君臨聽著房門哢嚓一聲從裏麵鎖上,還不肯善罷甘休的他趴在門上使勁兒喊:“我可告訴你,我有腳氣!有狐臭!我被子好幾年沒洗了!”
“你神經病!”盧小愛回敬了他一句。果然再去謝君臨的塌前心情變的無比忐忑。她仔細聞了聞謝君臨還沒來得及收走的被褥,疊放的那麼整齊,還透著淡淡的清香。盧小愛記得那是紀梵希男士香水的味道,那年在賓夕法尼亞的梧桐樹下,他好像也是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