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也是深知羽基的為人,特地留了一手,在按照羽基的要求鑄出暗黑之刃湛瀘劍後,又偷偷鍛造了一把光明之劍純鈞來與之抗衡。結果你也知道了,他要的是天下無雙的利刃,絕不能允許我爹再有機會鑄造第二把名劍!”風淩的眼睛裏隱隱有光芒閃爍,“我爹獻劍之後沒過三天,羽基就以私自勾引城主的禦用母豬為名將他淩遲處死。我娘一開始還傻乎乎的以為羽基此舉是為了得到她,可是她錯了,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羽基。”
“等等,你剛不是說你父母都是羽基殺的嗎?”
“我娘又氣又急又羞又恨,很快就得了一場大病,臨死前她把爹爹的純鈞交給我,把這一切原原本本地說給我聽,要我無論如何都要給爹爹報仇雪恨!”風淩綠色的長發微微揚起,“你說!這筆賬,該不該算在羽基頭上?”
“太他媽該了!”聽到這裏,卡卡已經十分清楚自己的立場,“實不相瞞,在下和羽基那個老王八蛋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早在去年秋天,在下就偷偷潛入羽基的臥室,砍下了他的腦袋。這把劍,就是那時奪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風淩看卡卡的目光裏頓時多了幾分欽佩和仰慕,“不知道少俠和羽基有什麼深仇大恨?”
“咳,別提了。”卡卡心想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扯個彌天大謊可是太冒險了,“正所謂往事不堪回首!”
“好!”風淩豪爽地拍了拍卡卡的肩膀,險些給他拍脫臼,“既然大家同仇敵愾,肝膽相照,不如一起去把現任城主宰了?”
“啊?”卡卡差點嚇趴下,“怎麼現任城主也和你有仇?”
“當然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風淩的語氣讓卡卡原本捺下的心重新提了起來,“我父母雙亡之後,就被人賣到了翠紅樓,那裏龍蛇混雜、烏煙瘴氣,我在裏麵受盡打罵和*,幾次逃跑都被抓了回來,可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天本打算從樓頂跳下來了此殘生,沒想到機緣湊巧,剛好跳到一輛飛馳而過的靈車上,迷迷糊糊地就被帶到了亡靈島。”
“姑娘的經曆真是驚心動魄,蕩氣回腸啊。”
“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看見一個個子很高、頭戴劣質女人襪的人在墳地裏遊蕩,一開始我很怕,以為是孤魂野鬼,後來實在閑得無聊,便索性和他搭訕,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他開始訓練我的速度和力量,我也逐漸踏上了成為天下第一女殺手的第一步。”
“好一篇天下第一女殺手的奮鬥史啊!”卡卡的話題又轉回了刺殺城主的問題上,“問題是,你的經曆貌似和現任城主沒什麼關係啊。”
“像翠紅樓這種肮髒下流的地方,如果沒有政府的扶持,能開在酆都城最繁華的中心地段嗎?翠紅樓影響家庭和睦,敗壞社會風氣,摧殘青少年身心健康,身為城主竟然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你說,他該不該死?”
“該死是該死……但是……呃……這個問題你不能這麼想。”卡卡吞吞吐吐地斟酌著措辭,“你想啊,這風塵事業怎麼說也是合法經營、納稅大戶、公平交易、勤勞致富,身為酆都城主,日理萬機高瞻遠矚,要進行統籌安排整體規劃,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少俠真是胸襟廣闊宅心仁厚啊!但是你不用多說了!”風淩拉著卡卡的手就朝山下走,“酆都城的點兒我都踩好了,我去過城主的臥室,不過算這小子運氣,那天剛好出門。”
“你去過城主的臥室?”卡卡的心裏咯噔一下,原來羽霖那天晚上拿來質問他的綠毛就是風淩留下的啊,幸虧他那天跑到王陵去追殺小強了。
莫非這隻小強是應運而生,它生存的意義和肩負的使命,就是拯救卡卡?
“現在去王宮還有段距離。”風淩停下來思索了片刻,“這樣吧,我們順路再去解決一些仇家。”
“啊?不是吧,你到底有多少仇家啊?”現在的卡卡心裏可是有點打退堂鼓了,這要是天天和風淩混在一起,且不說哪天她識破自己的身份,要是和仇家打起來,刀劍無眼,難保不搞個跌打損傷腰椎間盤突出什麼的。
風淩不動聲色地從懷裏摸出一本字典大小的東西,按照目錄和索引嘩啦嘩啦翻動著。
“怎麼,碰到不認識的字了?”卡卡心說這他奶奶的還是一代有文化的殺手。
“不!”風淩的手指緩緩地落在某一頁的中間,“這是黑名單,所有上麵有名字的人,都得死,我看看這幾天的日程安排——由於受傷,耽誤了不少時日,看起來得加班了。”
“你倒是挺敬業!”卡卡的腿腳有點不聽使喚了,雖說以前跟羽霖在一起也算見過不少世麵,但公主一般隻打人,輕易不殺人的,“你這個黑名單都快趕得上死神的生死簿了。”
“好,就這家了。”風淩仿佛沒有聽見卡卡的話,自言自語道,“陳二狗,羽基的老婆的表哥的私生子的二大爺的遠房大姨媽的小兒子,嗯,就他了。”
“這也要殺?”卡卡心說難怪這黑名單厚得像磚頭了。
“廢話!羽基的直係血親和三代以內旁係血親,以及直係血親和三代以內旁係血親的直係血親和三代以內旁係血親,以及直係血親和三代以內旁係血親的直係血親和三代以內旁係血親的直係血親和三代以內旁係血親……”
“得得得。”卡卡聽得頭都大了,“你慢慢數著,我睡一覺先。”
深夜。酆都王宮鶯歌燕舞,燈紅酒綠。羽毛和六大長老個個左擁右抱,觥籌交錯,好一幅君臣同樂的感人畫卷。
“諸諸位長老對對目前酆都城內部部以及國際際際形勢怎麼看?”羽毛心懷天下,憂國憂民,即使在嫖妓的時候也不忘談國事。
“啟奏城主。”大長老提著褲子顫顫巍巍地跪下來,“老臣以為,攘外必先安內。現在城內的局勢可不容樂觀啊。首先就是那個小混蛋卡卡,自從上次從守衛森嚴的水牢成功越獄之後,一直沒有收到有關其行蹤的可靠線報,此人不除,對城主您的上任始終是個威脅啊。”
“沒錯。還有那個風淩。當初城主您以羽基和卡卡的人頭為籌碼,以夷平翠紅樓為誘餌,以奪回湛瀘劍為承諾,才騙得她替您鏟除羽霖公主。”二長老砸吧著嘴道,“問題是,羽基早就死了,卡卡您還沒抓到,翠紅樓被她自個兒屠了,湛瀘劍嘛,好像也不在您手上,關鍵是您派出去殺她的幾十批殺手,包括人稱一針穿腸的頂級殺手白衣,都沒有回來複命。就在昨天晚上,線人報告說殺手蔬菜供應基地的陳二狗一家也被滅門了,這就是個信號啊城主,雖然江湖上都說風淩睚眥必報,殺人不眨眼,可實踐證明,她所殺的每一個人私底下都有不同尋常的身份和不可告人的秘密,老臣鬥膽揣測,用不了多久,風淩就會把您送上屠宰場的斷頭台。”
“放放你娘娘的屁!”羽毛勃然大怒,“你你怎見見得就就送屠宰場不不送養養豬場?挺挺大把年紀了,別別怪我批批評你。都都給我滾滾下來,把把我們的口號念念一遍!”
六大長老見勢不妙,慌忙連滾帶爬地推開兩邊的美人從座位上下來,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大長老扯著嗓子高呼:“一,二,起!”
“城主凹凸有致,曲線玲瓏,火辣健美,鬼斧神工,歐耶!”幾個長老無奈地應和道。
“嗯!這這麼恰恰如其分的話要要養成習慣知知道麼?”羽毛心滿意足地親了旁邊的美人一下,“小小翠,我我今天帥麼?”
“帥是帥,”小翠忸怩著擺出一個靦腆的表情,“可是城主大人,您的鞋帶開了。”
“是是麼?我我怎麼怎麼沒看到?”羽毛一臉茫然。
“因為你肚子太大了嘛,不是說您三歲以後就不知道自己的腳長什麼樣嘛。”小翠話一說完,立刻意識到自己闖了彌天大禍。
“來來人!”羽毛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把把她的腳給給我剁下來,你你不是一直能能看到自己的腳嗎?我我讓你以以後再也看不到!剁剁嘍!”
“城主……城主饒命啊!”伴隨著一聲慘叫,兩截血淋淋地小腿盛在盤子裏端到羽毛麵前,嚇得其餘的女子麵如土色,幹嘔不止。
“拿拿下去!說說過多少次了,這這麼血腥的東西不不要讓讓我看到!我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羽毛說著招呼差點嚇出心髒病的六大長老,“來來來,我我們繼續談談論國家大事。”
“是是。”三長老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早知道羽毛這麼暴虐,還不如把“元老院”改成“養老院”,過著以前被卡卡忽視的晚年生活呢,“老老臣覺得,卡卡現在走投無路,極有可能回到鳳凰教總部……”
“那那還廢什麼話!”羽毛不耐煩地打斷他,“明明天派人把把鳳凰教剁剁嘍!”
“城主英明!”四長老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啟稟城主,其實最近幾年卡卡一直住在城裏,無心教中事務,鳳凰教現在男耕女織、安居樂業,勢力早就大不如以前了,老臣現在最擔心的倒是城裏新興的邪教——死神教。”
“死死神教?”羽毛端起桌子上的葡萄酒一飲而盡,“怎怎麼以前沒沒聽說過?他他媽的這些狗狗屁邪教,一一天到晚蠱惑人人心,影影響本本城主統治,哪哪天我也去去建個野野豬教!哼!”
“死神教一向行蹤詭秘,接頭程序極為複雜,所以直到現在也沒能查出總部的具體地點。”四長老繼續道,“唯一能肯定的一點是,死神教的教義比想象中還要恐怖和邪惡,因為他們信仰死神,相信血腥和殺戮能夠幫助他們修成正果。羽基的老婆——也就是你嫂子——葉琳娜夠厲害了吧?也隻不過是個普通的死靈法師,而在死神教,每一個人都是死靈法師,他們的教主,是傳說中給死神提過鞋的半神級人物,力量強大得難以想象,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酆都城現在幾乎所有的恐怖襲擊事件都或多或少地和死神教有關。”
“剁剁嘍!”羽毛氣得坐在桌子前不停地吃東西。
“城主,還有件事不得不提。”五長老見四個哥哥都發表意見了,也不甘落後,“大眾養雞廠的廠長,就是以公雞不下蛋為由把兵工廠廠長的兒子沈京兵關進水牢的那個,最近一直來投訴,說是廠裏的雞一天比一天少了,根據他三更半夜的調查取證,那些雞是被狼群叼走了。”
“靠!現現在是在談談論國家大事,扯扯什什麼雞!”羽毛對五長老這種褻瀆朝堂的行為大為不滿,“要要是他覺覺得雞不夠,就就去怡紅紅院招妓好好了。”
“城主,雞廠廠長是王城開發擴建項目的主要讚助商。”一個隨從在身後小心提醒道。
“啊?竟竟然有有這種事?酆酆都王城,天天子腳下,就就敢偷雞?以以後還不不得偷人?還還有王法嗎?”羽毛拍案而起,“來來人!立立刻給我組組建一支打打狗隊,即即刻出發,務務必把狼狼群給我狠狠地揍揍到死為止!”
“城主。”六長老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封信函,“這幾天羅刹國的使者又來了,還是催促還債和進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