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灑試問卷簾人卻還是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
魚兒們是那樣的乖,那麼恬靜。
藍惜的心裏明白,是該放這些魚兒走的時候了,願它們的將來是美好的!“來人,把這些魚放入大海裏去。”
幾個人趕緊動作起來。
“你們幾個,等他們把魚帶走後,把這個湖收拾幹淨!”
“是,大小姐。”
回到房間,藍惜注視著那個水晶球。這是妹妹留給她的念想,她格外珍惜,它像蘋果一般大,有著蘋果的水分似的,那麼晶瑩剔透。她用手摸著,向棉花一樣柔軟,向自己的秀發一樣順滑,像陽光射進心靈一般令人寧靜、舒坦。它像一個小女孩,那麼可愛,那麼柔美!這裏的一切真的美好,可是卻也真的是留不住她的心。她想離開這裏,甚至永遠不會來。她哀歎,為什麼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未來的一切會令她望眼欲穿。有時她會用絕望的眼神看著這裏的一切。而現在對於什麼“人空有兩腿麼?為什麼一定要留在這裏?”這一類的問題似乎已沒了感覺。她承認去年她對未來的憧憬是多麼的美好,但實現卻是殘忍的,而當她陷入了一次又一次的無奈當中時,才發覺自己活了十八年竟一事無成,什麼也不能實現!
於是她問自己:十八年了,自己又做了些什麼?似乎那十八個年頭都是空蕩蕩的,她想不起什麼,一點也想不起,於是她開始不安,接著胡思亂想,她猜疑自己以前是否失過意?如果沒有,那麼為什麼腦子裏空空如也。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的臉色煞白,她瞬間陷入了自己的漩渦,像是在一個空蕩蕩的深淵,它不隻裏麵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陷阱?黑洞?或是更多的什麼?此時她恐怖一切。太多不祥的預感讓她窒息,似乎心就在刀尖上,終於她越想越害怕,暈厥過去了。
海洲
藍雪女扮男裝,一副謙謙公子的派頭,她悠哉悠哉的搖著扇子,正樂不可支時,卻猛然發現指甲……藍雪閃電般地回到房中,將指甲上的顏色和圖案擦得一幹二淨,又仔仔細細照了照鏡子,重新審視了一遍,又捋了捋頭發,展了展身上的衣服,確定無誤才離開。
海州的市景自然不像家鄉的那麼親切。但街寬,道長,人來人往,忙忙碌碌,看起來生疏極了!偶爾有女子會害羞地多看藍雪幾眼,於是更讓她美滋滋,樂不思蜀,心裏暗道:以後就這樣男扮女裝吧,多好玩呀!
看著諸多的商品,藍雪雖目不暇接,但還是一一欣賞著。最惹眼的是那些模模糊糊的幹澀的山水畫,不知畫的是仙境還是什麼煙霧繚繞,又似山顛之間,又似神乎奇怪的詭異之地。藍雪乃天生好奇之狂人,便探尋著走了過去。越看越覺得奇怪,越看越覺得好玩。時下就流行這種矛盾不清的東西麼?受不了……正冥思苦想時,餘光掃到了這一家妻小:那男人麵黃肌瘦,不知喝了些什麼野菜做的湯湯水水,便知足的又叫賣了起來。買畫的人真地少得可憐,窮苦的人是沒有多餘的錢來豐富自己的精神世界的,而大戶人家的精神世界是不會讓這些市井小徒的字畫去填充的。全部是些有名無實的那個名家,這個名家。不過也許是真的“名家”吧,“名”嘛,顯要的就是那個“名字”呀。隻盼能有哪個書生放棄一兩頓飯而賣一幅極為欣賞的字畫來喚醒那已頹廢的精神世界!
藍雪將十兩白銀放在文案上道:“大哥可曾考取功名?”
“哎!考了又怎麼樣呢,兩次都讓人頂了名,慚愧…慚愧…”他目光暗淡,獨自傷感的搖著頭.
藍雪見這家人也是老實本分的,旁邊的人都看著那銀子眼紅,而這夫妻兩竟毫不動聲色,透著一股正氣,也不是貪財之輩,勸道:“大嫂,收下吧,好好撫養孩子,孩子才是希望啊。噢,敢問大哥上一次成績如何?”
“在下不才,頂了我的人也許正在翰林院做學士呢!”
“啊!”藍雪震驚,看來這書生考的也不賴!
“欺人太甚!”氣罷又問:“大哥名姓?請今年大哥重考,在下一定鼎力相助,不會再有人為難你了!”
妻子一聽,感激涕淋,“真是遇到貴人了,謝謝公子,謝謝公子!”那男人唰的一下跪倒在地,隻是一味的磕頭。稍後將名字呈於藍雪。
藍雪道:“好一個馬進!臨考前我會去找翰林院主事,劉維劉大人,讓他親自看你的試卷,望大哥好好珍重!”
那馬進隻覺得是哪個官宦之家的公子,路見不平,說些大話,空話,給自己漲漲威風而已,一聽劉維劉大人,這個響亮的名字,,這次終於有希望了。一家人又開始跪地謝恩。等抬頭一看,藍雪早已遠去。
同樣一件事,或許因為你所處的地位不同,而發生千差萬別。藍雪認為很簡單的事情,馬進卻傾家蕩產也換不來,並且,空有一番實力。
又走了幾條街,人也漸漸多了,已是尚午,豔陽高照,突然看到一雙精致秀美的秀鞋,十分喜愛,忙走過去瞧。剛拿起來,隻聽老板問道:“公子,請問……”
什麼?啊,完了,這才想起自己已女扮男裝,身為堂堂七尺男兒,竟看些女孩子的東西,頓時臉紅了大半,一時慌了神,不知是走是留……但那雙鞋的確是……很漂亮……藍雪急中生智,將扇子一收,插入腰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問道:“問什麼?問什麼?有什麼好問的?看看不行?啊?問呀!還想問什麼?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