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特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難眠。隻要一想到起居室那隻要一抬頭,隨時可見的留言,明明可以很輕易的拿走,卻又不敢輕舉妄動,這種感覺讓自己心裏堵得難受。

難得起個大早的馬特意外的看見同時早起的福爾摩斯,“早安,福爾摩斯。能在這種時間遇到你,真是難得。”

“早安,班內特。如果不出意外,今早會有重要的客人。”福爾摩斯優雅的喝著咖啡,向馬特解釋自己早起的原因。

“重要的客人?需要我回避嗎?”馬特想到自己一直拖欠某人的聖誕禮物,決定找個時間出去。

“哦,不用。這事你也參與了,我很希望你能留下來。因為那位客人,如果我估計得沒錯,是殺害亨利先生真正的犯人。”福爾摩斯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著讓人驚訝的話語。

“什麼?你已經知道犯人是誰啦?那麼奇異繁雜的案件,你是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裏找到真相的,能和我講講嗎?”馬特感到很好奇,同時有些後悔當時隻顧著自己破案,沒有跟在福爾摩斯身邊,欣賞他的推理經過。

“嗯。這整件案件,看起看來頗為怪異,由很多不可思議的巧合構成,但是,①無論任何一個奇異的案件,除去與證據不符的部分,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福爾摩斯一反平時的慵懶,正經嚴肅的說完這番話。眼中閃爍著對尋求真相,嚴懲罪犯的光芒。

“可並不是人人都有你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和推理力,能從這些毫無頭緒、雜亂無章的線索中找到真相。”馬特語氣真誠的說。也許馬特自己並沒有發覺,他對福爾摩斯有種盲目的信任。

馬特真誠的含蓄的讚美讓福爾摩斯覺得很愉悅,他給班內特一個不明顯的微笑。“嗬……謝謝你如此欣賞我的才能,剛才我提到找到真凶時,你並不感到驚訝,而是詢問犯人是誰,難道,你也從某些線索中判斷出亨利先生不是自殺?”福爾摩斯好奇班內特是如何推斷是來的

“呃……該怎麼說呢,我推斷出亨利先生他殺的依據,和你不太一樣。你是靠各種有力的證據,而我隻是在分析人物的心理後,推斷出他殺的可能性很大。”馬特盡量組織語言,慢慢的說著。

“那就是說,班內特,你是憑空猜測咯,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福爾摩斯聽到班內特的話感到頗為失望,原來還以為自己找到同一類人,沒想到結果卻讓人頗為泄氣……

“班內特,雖然你這次偶爾猜對了。但是,②當偵破案件時,在沒有事實作為參考以前妄下猜測(論點)是個很可怕的錯誤.感覺不正確的人總是用事實去套自己固有的猜測(論點),而不是按正確的方法根據得到的事實來推導結論,看它能否吻合已得到的事實.”福爾摩斯嚴肅的糾正班內特在偵破中出現的嚴重的錯誤。

“福爾摩斯,我很感謝你無私的教導,同時也十分讚同你的觀點,但是,我想我的推論和你的著重點不同。不知你對亨利先生身旁摔壞的眼鏡有什麼看法?”馬特雖然很開心聽到福爾摩斯那經典的論點,但前提是,這番話不是對自己說的。

“當然,從眼鏡的質地和款式可以知道是德國奧特公司出產的。我從眼鏡框的扭曲度和方向可以推斷出死者身前和人扭打過,但光看這些,是無法證明死者是他殺的,就算亨利先生死前曾經和人發生扭打,但也無法證明是哪一次扭打造成的。”福爾摩斯耐心的說出自己的發現和論點。

“福爾摩斯,你真是……這些都是我完全沒注意到的,實際上是就是這副眼鏡本身告訴我,亨利先生並不是自殺。③按人類心理的各種形式分類,自殺這種行為是自私最極端的表現形式,無論任何一個人,當怯懦、膽小到靠自殺來結束人生的人,是沒人勇氣看著自己死的,所以在自殺前,特別是跳樓前,都會不自覺取下眼鏡。另外,據我了解,亨利先生是個脾氣暴躁、人性自大的人,完全不符合自殺那一類人的性格特點。當然,這隻是初步的了解。最終還要在亨利本人身上找結果。”馬特看著福爾摩斯因自己的話由不以為然到一臉震驚。

福爾摩斯聽完班內特的話,覺得很震驚。班內特所說的完全是一種全新的理論。從班內特的隻言片語中,福爾摩斯發現這種理論已趨於完善。但是,如此完整實用的理論,自己卻從沒有聽說過……等等,又是這種感覺,如同被某人領入未知的領域般——某人,一為福爾摩斯無法忘卻的人,神秘的MT先生。難道……福爾摩斯一臉複雜的看著眼前的班內特。

馬特完全沒有發覺福爾摩斯複雜中帶探究的眼神,繼續說道:“當然,這些隻是一般人會有共性,不排除某些特例的存在。真正事實還得經過驗屍。從各個關節的僵直情況和屍斑的變化,可以推斷出亨利先生是在我們到學校前12個小時死的。死者的屍斑出現在後背、臀部。說明死者至少在死後8-10小時是仰臥位,然後不知被什麼人弄成俯臥。大概是想讓……警察以為……亨利先生是……自……那個……”馬特說著說著,漸漸感覺到福爾摩斯那如八百瓦探照燈般詭異的眼神,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一談到犯罪、案件就得意忘形,把本該保密的東西想倒豆子般,劈哩叭啦全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