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子行止雖然客氣,但他瞧著範逸時卻似乎帶著幾分傲氣,範逸打量他一番,見這儒士打扮的道士修為倒也不差,已經成就了元丹,想是在這海麵上修為比他高的實在少有,自然豢養出一股傲氣來。更兼之範逸隱藏了修為,在外人看來,也就是元丹初成的修為,舟山子自忖修為比自己高,自然就沒那麼客氣了。
“範逸。”範逸對這人也無多少好感,冷淡應一聲,便想離開,可誰知見他想走,舟山子微微一笑,卻沒有閃開的意思。
“瞧道友一人閑逛,怕是這海市上沒有多少入得了法眼的東西吧?不妨來我家店中看看如何?保管叫道友不虛此行,若是倒也時間寬裕,且挪行稍許又能如何?”
指了指不遠處的那處大舟,舟山子盛情邀請道,瞧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氣態,倒真似自家賣的是什麼仙品一般。
看那船上地方不大,範逸略一猶豫,心道既然此人這般說,不妨就去看看,反正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於是點點頭,對舟山子笑道:“那便請道友帶路罷。”
“好。”見範逸答應了,舟山子道一聲好,轉身在海麵一踏,身形驟然飛起,刹那間落在了大舟之上,這種身法在雜門散修之中已算不凡,不過瀟灑是瀟灑了,卻有些花拳繡腿之嫌,實用之處實在可憐。
這也就是範逸的評價,雖然出身中土散修,可範逸所學道法卻是比之各家大派也不遑多讓,其眼光之高,隻怕比之幾大仙流的真傳弟子也差不了多少,自然瞧不上這些雜門道法。可他卻不知,舟山子憑借這一道身法,已經不知羨煞了多少修者,乃是他自傲的極大根本。
範逸隱藏了修為,也不想太過招搖,故而隻是慢悠悠駕馭著流雲舟來到大船之下,然後流雲舟輕輕從水麵飄起,待送範逸到了船上之後,這才被範逸收了起來。
這本是極為平常的一件事,畢竟範逸這乃是一件法器,不是旁人的普通舟船,可是落在了舟山子眼中,卻不由一驚,這少年看似尋常,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厲害一件法器,自己方才倒是看走了眼。
舟山子尚不知曉,他不止是看走了眼,而是根本就沒有眼色,若他能仔細觀察,自然可以瞧出範逸的許多不凡來,而且瞧範逸的神態,對這流雲舟明顯並不是視若珍寶,顯然還有更好的寶物,舟山子隻以為他不過一個比自己修為還不如的散修,能有多厲害來?
不過也正是這樣,舟山子瞧出了這少年必定身家不凡,最起碼比那些一般的散修好上一些,心中頓時有了主意,走上前來不動聲色地接下了範逸。
“道友且跟我來。”帶著範逸走過甲板,沿著船側向船艙走去,舟山子在前麵帶路,範逸則在後麵跟著,不時打量著周圍環境。
這船不大,尚不足二十丈,船外也跟其他商家店鋪一樣,擺了許多的貨物,隻是這些貨物卻都低糙的很,就像是從別家那裏買來的一樣。範逸仔細看著,見舟山子對這些貨物根本就不上心,頓時明白了幾分,怕是這些東西都是拿來當擺設的,這家真正的貨物,估計都在船艙之中。
想到這點,範逸不由冷笑起來,看來這家非是賣什麼正經東西的,居然還要偽裝一番,不過就是不知有沒有能讓自己瞧上眼的,瞧舟山子說得肯定,就像是元神之輩來了也會大感興趣一般。
進了船艙,裏麵略微有些昏暗,範逸瞧這裏麵不少侍衛林立,居然還有些防備森嚴之態,隻是這些人大都沒什麼修為,皆是些身強力壯的凡人而已。
見了舟山子,這些人都顯得極為恭敬,帶頭的兩人恭聲喊道:“見過二管家。”
“恩,”隨意點點頭,舟山子也不多加理會,帶著範逸想船艙下麵走去,下了階梯,感覺到這裏並無什麼東西,空間十分狹小,範逸略有疑惑,問道:“道友帶我來此可是何意?”
“嗬嗬,道友勿驚,我家店鋪並非在此處,你且跟我來,絕對叫你大開眼界。”淡然一笑,舟山子也不多解釋,等走到船艙裏麵,找來一個箱子,將箱子打開,裏麵驟然露出一口靈力充裕的大鍾來。
“咦?”見到這口大鍾,範逸略假感知,發現上麵居然有一道空間禁製,這才終於有了幾分興趣:“沒想到貴店倒是闊氣的緊,居然能媲美下麵三家了。”
“道友說笑了,我家哪能比得上那三家,隻不過是有些人情,求了一位老祖幫忙祭煉而已。”似乎是謙遜,但舟山子語氣卻難免有些自得之意。不過他倒是有些意外,這少年不過元丹初成,居然就能一眼看出這口鍾上的禁製來,難道自己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