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雲冷削地斜睨馬背上的梁紅玉,蔑笑道:“怎麼?天不怕地不怕,大名鼎鼎的楊國夫人,獨闖千軍萬馬之境都麵不改色,如何不敢接受我稚嫩無知小兒的挑戰,也不必比試什麼疑兵用計,刀劍拳腳,我就跟您打一個賭。若是你贏了,李嘯雲無條件答應您勸我父王不對楚州用兵,甚至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冒死阻攔大金再對大宋為難,說到做到,絕不反悔。”
梁紅玉冷笑道:“花言巧語,反複無常,叫我信一個小人的話萬萬做不到,你不如給我來個痛快,梁紅玉不懼什麼唾棄罵名,死則死爾,何足道哉?”
李嘯雲欲擒故縱,表麵怏怏失意,歎道:“看來我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既然義母不敢打賭,全然剃頭挑子一頭熱,好吧,你即刻回去,說不定單憑最後一息尚能抵擋父王精心準備的拐子馬,到時候城破人亡,揮軍南下,長驅進攻臨安,義母您的罪過可不就是罵名那麼簡單,而是遺臭萬年。您戎馬一生為何?還不是一世英名嗎?假如大金鐵騎趁機南下,我李嘯雲就可以繼續北上去海州義父的駐地,再給他來個虛與委蛇,將大宋的公忠體國的良將逐個擊破,徹底實現多年的心願。”
梁紅玉迫不得已,別無選擇,痛恨這種陰險毒辣的小人,切齒泠然地罵道:“你敢……你這個倒行逆施,認賊作父的孽畜,害我還不夠,還要加害我夫君,枉我一家待你如親生一般,你竟然喪盡天良……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李嘯雲笑道:“古往今來,凡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六親不認,爭名奪利何必在意在世與身後,您是答應了,如今你別無選擇,趁著還有一口氣在,想方設法阻擾我才是,免得鬱鬱而終,抱憾離世,豈不辱沒了您的威名?”
“你說,賭什麼?怎麼個賭法,隻恨到死的最後一刻才看清你的為人,不能將他公諸於世,梁紅玉但願一己之名換取天下千千萬萬無辜性命。”“好,快人快語,還不算太糟,沒有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很簡單,你身負重傷,頭顱隻連著一絲血脈,常人早已命喪黃泉了,若不是你精氣不散,死誌不滅,還有最後一個心願未遂,苦苦支撐到現在,真是令人歎服敬仰之至,不過李嘯雲也是山窮水盡,您若不死,就會成為我前行路途上最大的障礙,所以……我跟您打賭,賭您在百姓心中的敬若神靈般的威名,以五十人為數,不計男女老少,婦孺童叟,逢人便問‘頭掉了,還能活命?’如五十人皆被您的心意、行徑所折服,李嘯雲亦非冷血無情之人,也會為您此行此舉銘感五內,賠上一條性命為大宋百姓與大金作對,也算是迷途知返,彌補過失,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