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笑聲如鬼似魅,換作漆黑寂靜的夜晚,沒有看見此人出現在眼前,隻怕嚇得心膽俱裂不可,他笑聲中充滿無盡的邪惡,時而癲狂,時而得意,時而在眾目睽睽之下激蕩人心,在武林群雄麵前獨來獨往,我行我素,根本不顧身遭的情勢與危急,宛如一個習武成癡的瘋子。“看來這裏的奇人異士還真不少,屋頂上哪位,怎麼稱呼?還有現在丐幫的‘捕蛇掌法’真是有辱先明,練得一塌糊塗,使得不倫不類,隻怕連蛇也捕捉不到了吧?”
呂二口臉色通紅,自己曾是傳功長老,對丐幫“降龍掌法”成熟於心,習練勤奮,幫中無人能與之相媲美,在武林中名噪一時,無人不為之讚佩其是武林絕學之一,在這個瘋子口中竟然說成一塌糊塗的“捕蛇掌法”,這不但是當著天下名家高手的麵被人掌摑了一記響亮、極重的耳光,更是褻瀆丐幫在武林中的聲譽,氣怒之下,雙掌並使,左以“見龍在田”封其拿捏著一物,不便應拆的左手,封其退路;右手運足八成功力,施展出“飛龍在天”,定要這個口出狂言,辱沒丐幫的狂徒見識見識“降龍掌法”真正的厲害。
黑衣人嘿嘿怪笑,倒退如飛,穿插在人群之中,不以正麵接招,想必動了歪心邪意,以求化解呂二口這兩記精純無比的掌法,龍在天凝聚心神,倒也將他們激鬥甚烈的情形一一聽得絲毫不差,暗叫不好,雖說呂二口與自己年記相若,早年自己揚名立萬時,他不過是丐幫中一位七袋長老,倒也聽聞過他的名號,照此下去掌法紊亂,再比下去隻會禍及無辜,回了一句,“老夫不才,曾名喚龍九,不過嫌俗氣,便在後麵加了一個五之數。”
黑衣人心腸毒辣,不惜借助無辜武林人士充當他的盾牌,詭譎地打算令呂二口顧忌江湖義士,不敢傷及同道,趁隙笑道:“那就是龍十四了?定是認識一個自尊什麼劍聖,名叫什麼龍九五的人物了?看來今日老夫是打攪各位雅興,不過諸多江湖名宿在此,總算沒有白跑一趟。”
龍九五對他瘋癲的話語不予置懷,反而一笑而過,回道:“正是區區在下,閣下為何光天化日之下還頭罩黑麵,難不成不想令天下武林英雄見見你的廬山真麵目嗎?”
黑衣人腳下步伐怪異,在人群之中川息來去,見縫插針,呂二口心急如焚卻拿他一絲辦法也沒有,而群雄之中不由憤激慌亂,王中原聲如霹靂地質問道:“來者何人?竟敢搗亂武林大會,敢問閣下與天下英雄是有仇還是有恨,為何動不動就出手傷及無辜之人的性命?”
黑衣人飛身躍上院落外的一根斷柱之上,居高臨下地示意一個低聲的手勢,泰然應若,下首更是辱罵一片,情緒大為激動,作為武林中人,哪個不是性情暴躁、快意恩仇的縱性使然之人,何況各為其主,倒不像廟堂之上受太多拘束。黑衣人也視而不見,充耳不聞,與屋頂上的龍九五互成對峙之勢,傳音入密,以他精純妖異的聲音笑道:“原來你就是龍九五,剛才丐幫的呂幫主使得可是武林絕學‘降龍掌法’,怎麼都大言不慚,都想成為人中龍鳳,想不通啊,不過我給你看一樣東西,然後再告訴各位此番來此的用意。”說完,左手向群雄眼前一亮,李嘯雲也按捺不住好奇,定睛一看,這才看清他手中所拿到底是何物,原來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人頭散發蓬亂,斷頸處的傷口毛糙,以李嘯雲行走江湖的經驗來看是被活生生撕裂斷折,這等勁力、手法、心腸在整個江湖也會引來一陣不小的騷動,那人定是在死前感到萬分驚詫與痛苦,血跡斑斑,瞧樣子已是死去多時,不知黑衣人為何還將他提在手裏,獨闖武林大會?這其中又有什麼天大的隱秘?在看這人性情瘋癲至狂,倒也不覺奇怪了,但這等狠辣殘忍的手段令人不由毛骨悚然。
群雄一下子由慌亂暴躁變得鴉雀無聲,就連有人生咽唾沫的聲音都能聽到,萬籟俱靜,緊扣心弦,雙眼惶恐地凝注在黑衣人身上。從未見識過如此淒慘景象的三位少女,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手法與為人,宛如光天化日之下見到一具活生生的索命惡鬼無疑,胸中已在翻江倒海,雙目誠惶誠恐,幾乎忍不住掩麵嚇得麵色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