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四年正月,韓世忠與梁紅玉在畢雅涵的建議下以逸待勞,伏擊兀術十萬大軍,而此時兀術所率大軍乘勝追擊,將大宋高宗皇帝趙構逼得連番逃串,由明州逃至海上,方才幸免被兀術擒獲,金人大軍直追海上百裏仍不得,遷師北返,一進臨安城,大肆掠奪城中的金銀珠寶,所做之舉無不是罪惡滔天。
宰相府內,森嚴凝重,在秦府的一處無人滋擾的涼亭中,臘梅勁吐芬香,如麝如蘭。秦檜堂堂一國宰相對著一位少年人參拜行禮,無不表現得阿諛奉承,那種搖尾乞憐的模樣就像是一條聽話的狗,言辭萬分客氣,絲毫不似平日裏耀武揚威,站於少年麵前連頭也不敢抬。
秦檜哈腰欠身著,語無倫次地道:“小王子親自登臨貴府,秦檜榮幸之至,但不知有何差遣,用得著我的地方定是願效犬馬之勞。”
少年人一身錦衣,腰懸一柄蟒皮劍鞘,黃金吞口的寶劍,上鑲嵌了數十顆名貴寶石,什麼貓睛、祖母綠、翡翠等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身份顯赫,陪襯著一襲飄逸的衣衫,就是皇室宗親也不過如此,他言辭冷峭地道:“秦大人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又貴為大宋宰相,權力足可一手遮天,既是今非昔比,身價自然嬌貴得很,找你大大的不易啊?”
秦檜強顏歡笑地道:“王子說笑了,小人剛回故土,根基未穩,人微言輕,難得聖上真心信任,更何況遠從金地返鄉,搖身一變位居高位,難以教許多人信服,有些心術不正之徒預謀加害於我,所以萬事不得不小心謹慎為妙。”
少年年紀雖輕,倒也心知肚明,完全不被秦檜的老奸巨猾所糊弄,像他經曆磨難無數,善於鑒人辨色,秦檜說的真話假話一眼看清,冷笑道:“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完全就是為自己辯論開脫,秦大人能有今日的一切,無不是依靠我等鼎力資助,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就算真有人懷疑你身份與意圖,宰相府戒衛森嚴,高手如雲,加上秦大人你精明細致,萬事都小心謹慎,想要取你性命,朝廷之內唯有狗皇帝一人。但對我還來這一套,未免有些多餘了吧?”
秦檜連聲哀求道:“是,是,是!小人下去之後定加好好管束下人,從今不敢再對小王爺無禮。”
少年嗤之以鼻,蔑視道:“好了,你也是自保,並無過錯,眼下非常時期,想你效忠的狗皇帝遠逃海上,跟我父王躲起了貓貓,既然你也失利,情有可原,也就毋需翰旋客套了,今日來是有要事相商。”
秦檜頓然提神,驚疑地問道:“要事?”
少年斥道:“不錯,難道當年放你回來就是貪圖享受,權傾朝野,過著榮華富貴的日子麼?要不是二伯父被你蠱惑,你此刻能如此逍遙快活嗎?隻怕此刻與你的兩位狗皇帝關在一起受苦受罪,你還想回到淪為階下囚,生不如死的日子麼?”
秦檜身邊的秦熺年少輕狂,忍耐不住父親被眼前這人羞辱得毫無顏麵,衝動地怒道:“你是誰?不就是小小少保的義子嗎?也敢對我父親這樣說話,誰要為難我父親,秦熺跟他勢不兩立。”秦檜緊緊拉住身邊的秦熺,他雖年幼,尚且不懂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一見自己受氣,出於好勝逞能要與麵前這人對峙,一絲欣慰也沒有,反而擔憂秦熺的安危,不由連聲向少年哀求道:“小王爺,有話盡管吩咐,秦檜萬死不辭,但請你千萬不要為難我的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