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盡釋誤會合如初,疑難困惑相似無(一)(2 / 2)

想不到心中的謎團相續而解,唯有驚詫的便是李吟風身遭不幸,竟還能身懷絕學,常理而論,雙鎖骨被傷毀之後,形若廢人,勁力全無。想不到李吟風以殘缺欺淩之軀練就神功蓋世,這等武學怪異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不禁問道:“沒想到吟風竟然身具化腐朽為神奇的絕世武功,而且更難能可貴的便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性率直,乃是當世之中少有的奇才,隻是時運不濟,未能大展心中宏願,卻不知你接下來該當如何?”

李吟風從心馳神醉中驀然回神,堅定萬分地看著天際中飄過的幾朵白雲,似心有所慮,信心百倍地道:“其實早在兩年之前我就確定了目標與方向,雖希望渺茫,遙遙無期,又中道變故眾多,身遭不測,我們初次偶遇並與嶽飛大哥義結金蘭,暢所欲言,共攘天下大事,便以決定要投身許國,浴血沙場,兩年的消磨與囹圇之苦並未有半絲更易,相反更是堅定不移,愈來愈烈。”

畢雅涵獨自悵然失意,愣自恍惚,隻剩下沈琳君與李吟風在一邊問答,聽到李吟風不以自身遭受的苦淒遭遇而舉步不前,知難而退,反而更加勇往直前,甚為讚服道:“眼下天下大亂,烽火雲起,外族胡虜更是囂張猖獗,任意踐踏我大宋的疆土,殘殺無辜百姓,靖康之恥更是深深在每個漢人心中留下陰影烙印,日夜不敢淡忘,想不到吟風小弟年紀輕輕勢救黎民百姓於水火,拯救蒼生為大任,令我等江湖人士為之汗顏,佩服之至。”

李吟風以誠相待,冰釋誤會,心地大感暢意,不好意思地道:“男兒誌在四方,何不驅奴掃寇,一展鴻誌,眼下兩位仙姑既然毫無大礙,我不便叨擾,這就北上,也好早日精忠報國。”沈琳君隱有遺憾,沒想到匆匆相遇,差點鬧出誤會,李吟風非但沒有一絲責怪怨恨,反而相敬如賓地對待自己,說不出的難得少見,驚愕地道:“難得吟風小弟就不想查明誰在江湖中以閣下的模樣招搖撞騙,將所受的冤屈查的水落石出,也好心無旁騖地一展抱負。”

李吟風一麵收拾行李,沒想到此間的老伯已經慘遭不幸,與世長辭,郭京又逃得不知去向,梟首誅惡雖是義不容辭,查明自己所受的冤枉也迫在眉睫,但一直以來對聲譽名節素來並不放在心上,既然誤會已銷,何必執意不休,一片悵惘地答道:“我亦非磊落君子,何必被名韁利鎖所羈絆,而且我生性愚鈍,對萬事都是勇往直前,既然心意已決,也該早日上路,被繁務俗世所誤,隻怕我煩惱頓增,耽擱多時,到時候更難一報胸懷誌願。好了,時日不早,我們就此別過,待趕盡胡虜,大宋升騰景象之時,若是有緣重逢,再好好暢談。”

沈琳君大有勸留之意,但見李吟風心智堅決,無從婉拒,不便將眼前的情景弄得傷感悲戚,言不由衷地應道:“那我們就此作別,我等定在棲霞山上靜候你捷報飛傳,早日馬到成功。”沈琳君既想李吟風心念堅決,空明似水,自然要做一些事來酬報他今日奮不顧身相救大恩,否則有愧俠義二字。但不便聲張言示,打定主意生怕李吟風拒絕。

“涵兒,恩人要走了,臨行之前難道就不想說些什麼以作辭別之禮麼?”沈琳君對著滿心不快的畢雅涵叮囑道,李吟風相視之下,沒有介懷怨怪,笑道:“畢姑娘既然有心事,也就不便打擾,就此告辭,望你們保重!”說完拱手施禮,大大方方地朝沈琳君、畢雅涵來時的方向而去。

沈琳君無奈地搖首徜徉,似對畢雅涵這個小師妹太過寵溺,也至於任性妄為,沒有嚴加管束,似乎少年人之間的事也無從介入,懊惱地歎道:“多好的一個少年,望他有朝一日必能大籌誌願,成為叱吒風雲的人物。”心裏的期盼是美好的,但前途渺茫,誰又能知道李吟風到底會如何。走近畢雅涵,苦心勸悔地說道:“或許你此時執迷不悟,終有一日你能看到此人絕對非比尋常的一麵,到時候便知道師姐此番的用心良苦,所言不差,你別不信。”

畢雅涵扁了扁嘴唇,囁嚅欲動,但終究還是沒有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望著李吟風背影遠去,又是欣喜又是失望,說不出的愧疚,心裏一直不住地反問自己,到底真如師姐所說那樣,仰慕一個人並不是以貌取人,而是要從其各個方麵去考量驗證,自己或許今日之事大有過錯,但好美惡醜本是每個人的天性,也怨不得畢雅涵。

兩位俏麗婢婷的仙子也心感慰藉地凝望著李吟風遠去的方向久久難安,矗立在涼棚下許久難以回神,相過許久之後,沈、畢二人方才輕騎絕塵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