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雅涵沒想到李吟風還一直對此間的老伯生死未卜而耿介記掛,更覺好笑,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引來李吟風的羞澀慚愧,沈琳君在旁麵上多少掛不住,斷續地向她瞪眼,隻聽畢雅涵笑得氣岔道:“師姐,你說這是不是一個一個執念不休愚鈍癡傻的呆子,這茶舍除了剛才四人哪還有其他第四人?你說好笑不好笑。”沈琳君也覺畢雅涵所言一點不差,可這樣沒心沒肺地嘲笑麵前這位恩公,難免有失教條,誠心地對李吟風歉仄地道:“少俠切勿對我師妹的話當真,她自小便是這樣率真活潑,是我這個做師姐沒有教誨好,還望你別介懷才是,不過”李吟風難堪地笑道:“姐姐客氣,有什麼話不妨直言,我悉聽尊便。”沈琳君看出李吟風是個重情重義的真漢子,難免會被情感牽絆失去理智,可事實遲早也要知道,何必相瞞,不如盡早告訴他,也好早些覺悟,說道:“其實這間茶店的老伯便是郭京,郭京便是老伯。”“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姐姐在給我開玩笑,還是蓄意安慰我麼?怕我得知真相難過,所以才不惜以謊言欺瞞,令我心安釋懷?”
沈琳君被他的耿直敦厚弄得無計可施,甚至被他的一言給堵塞住了,難以辯解。畢雅涵卻是立止笑聲,理直氣壯地罵道:“有什麼不可能的,是你小子愚蠢罷了,未能識破郭京的奸計,你還道這裏的老伯對你視若親人,百般嗬護,其實是蒙騙你這種心地善良、不明人心險惡的傻小子,你對其感恩戴德,可他卻是借助你的憨厚老實,存心博得你的同情,一切不過是演戲,隻有令你迷惑,方便於他的奸計進展順利,實屬一舉兩得。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你心目中所謂的老伯不過是他喬裝變化而成的嗎?你不是傻瓜誰是?”李吟風被畢雅涵一語驚醒,恍然驚駭,但郭京與自己素不相識,為何要處心積慮地在自己麵前掩飾出如何大度仁義,原來是借助自己的憨厚樸實方便他對付沈琳君、畢雅涵二人,心底多少有些不安與愧疚,問道:“那麼原來這裏一切如故,定然不是天衣無縫的巧合,那麼事先的主人現在身處何方?怨我有眼無珠,深溺其中還不自省,竟然還心慈手軟放跑郭京這個賊豎子,真是妄稱仁義,認人不淑,愧對天下英雄。”
沈琳君、畢雅涵相覷愣將當場,啞口無言,對於這個傻小子的提問無從應答,看著他此時的樣子盡是恍惚,深感悲痛,雙目中充滿了紅赤的怒火,大有對慘痛的事實恨懣不忿,也不由黯然失色。畢雅涵言語緩和,相見之下也覺得李吟風此刻的樣子令人驚懼,婉言相勸道:“小哥哥,你別悲傷過度,既已知一切都是郭京這個惡賊所為,有朝一日必讓他加倍奉還,妄動肝火實則不明智,還望節哀。”沈琳君也附稱撫藉道:“涵兒所言極是,少俠滿懷仁義,其為人正直剛烈,實乃我輩所敬仰,要是耿耿於懷自傷身體,倒是我等欺侮,深感遺憾。”李吟風長籲短歎,靜想自己若是自暴自棄,反而讓關心記掛之人大為傷心,舒緩心態之後變得振奮自勉道:“兩位良言苦勸,真是感激不盡,李吟風在此深感慚愧,倒讓你們擔憂了。”
畢雅涵一聞這個名字,頓然之間雙眼一下驚惶地反問道:“你說你叫什麼?”沈琳君也是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吟風,臉上微有薄怒,但自恃修養甚高,不便立即發作,還待弄清此人的來曆判斷行事。李吟風驚疑地看著二人,大惑不解地道:“我叫李吟風啊,難道有什麼不對嗎?”畢雅涵臉色變得更是鐵青駭然,目露凶光,殺氣大甚,不待師姐配合,已然拔出手中的寶劍,不加分說地便是一招師傳精湛劍法,“白雲出岫”直朝李吟風的胸前大穴刺去,招式直接淩厲,與李吟風相處甚近,加上毫無預示,事出突然,李吟風突感麵目之前有陣奪目耀光閃爍,情不自禁感到一陣肅殺的涼意,身子後仰,雙眼也是大惶驚色,不明所以地問道:“畢姑娘你這是做什麼?為何聽到李吟風三個字便對我突施殺手,難道我們之間有什麼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