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吟風此時雖不能與其師父青衣並駕齊驅,獨步武林,但內息修煉純熟,意念心轉,運用自如。伸出左手的食中二指輕輕戳向畢雅涵的左肩處“雲門穴”,卻不時猶豫不決,臉色遲凝地直盯著對方的腰間衣裙看,大有忌諱又擰頭轉向後麵,結結巴巴地道:“至於‘關元穴’,小子卻是不敢褻瀆姑娘你的清白,還是”畢雅涵感覺手腳在他的輕輕運氣一點下舒暢不少,但遲遲不解開全身大穴,疑惑不解地直望著他,竟見他忽地頓手,轉頭不看,似有不敢親手接近自己的勇氣,換作自己急躁的性子真有點大吊胃口,還道他是在畏首畏尾什麼,他時而偷瞄向自己的腰間,整張臉不由紅漲羞赧,大罵出聲道:“你這個小畜生,眼睛在朝那裏看,待我穴道一解,非挖了你那雙好不規矩的招子,真是個人麵獸心的小畜生。”李吟風欲以辯解,但十足沒有勇氣,麵對畢雅涵正處於氣怒大盛,怎好令她更加生氣,李吟風真是無辜受氣,心想自己如是毫無忌諱地為她解開製住的穴道,然後肌膚之親,大大有損她的名節聲譽,叫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日後如何行走江湖,成為戲謔笑談,自己也算是設身處地為其著想,沒想言不達意,遭來她的誤會,視自己為輕佻浪子,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出於無奈地道:“姑娘莫及,還是由在下想想辦法吧,我不看姑娘便是。”說著情不自禁地退開一步,與畢雅涵相距到難以觸手可及的地方,背對向她,不再引來誤會。
畢雅涵不明所故,想不到他還有忌憚自己的時候,心情大為得意,可李吟風自行退開遠避,自己所受製住的穴道還是未能全然解開,便不能行動自如,大叫大嚷道:“喂!你要戲弄本姑娘到什麼時候?常言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有你這樣半途而廢的麼?與其趁機羞辱我,不妨待時辰一到,穴道自行解開,要你這個大活人幫忙麼?”李吟風卻沒有著急,變得十分耐性,拘謹衽斂地說道:“姑娘切勿慌亂,我正在苦尋方法。”“想個大頭鬼啊,看你剛才威風八麵,怎麼一到關鍵時刻恁地沒用,存心的是不是?若是我師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畢雅涵本欲惡語相加,想說“想個屁啊”但這樣大與她一個姑娘家身份極是相悖,也就換成了“大頭鬼”。這樣李吟風聽得也老大不是滋味,難以靜下心來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還要受盡這個性格暴躁、任性胡鬧少女的辱罵不休,真是暗自叫苦。
李吟風暫且顧不了許多,原本男女授受不親,何況眼前乃是一位黃花大閨女,未嫁待閣,清白聲譽豈容自己任由恣意妄為,畢竟解穴乃是一門高深的功夫,非至親同性之人不得輕易施展,而且畢雅涵被製住的大穴,必然要大費周章,推宮過血一番,自己與她師姐妹乃是偶然相逢,算上這次臨危救困也不過才短短兩麵之緣,算不上彼此信任的親朋好友,何況她性情格外好強剛烈,若是做出什麼有違道義的事,別說她會勃然大怒,殺了自己,隻怕累得她一世清白,無處辯白了。自己審時度勢,救人要緊,但也得要分個輕重緩急才是,怎能莽撞衝動,毀人名節?不得不讓自己慎之又慎。勸慰道:“敢問你師姐怎麼才能令其清醒?還是先解救她,由她親手為你推宮過血才是上上良策。”
畢雅涵恨不得要生吞活剝了這個傻小子,衝口便是罵道:“你倒真是存心戲弄本姑娘是不是?竟然分不清輕重緩急,哪有本末倒置,先救我師姐,讓她出手再救我,你可知道師姐中了毒,若是再耽誤時機,你小子就是以命作抵,我也不稀罕”李吟風心知她心急衝動,根本就是不顧後果,耐心勸服道:“姑娘且聽我慢慢為你解釋,也正是清楚眼下的情勢,所以才先救你師姐,要是任性胡為,有損姑娘清譽,我真是萬死莫贖了。”畢雅涵正欲發作,卻聽到他一句“有損清譽”的話,氣怒消去大半,疑惑不解,半信半疑地說道:“郭京為人陰險歹毒,趁我和師姐急於趕路,未加防範,這才著了道,不過雕蟲小技,不足為患,我棲霞派乃是修道養生的奇門大宗,難不倒我們,本門弟子行走江湖自有靈丹妙藥應對不備之需,我隨身攜帶有一個包裹,好像在我的坐騎之上,你取來,照我吩咐行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