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所言不無道理,你想他單憑一人便能將武林乃至天下攪得不安寧,或許是目的達到躲起來也未可而知,或許是被金人嚴密保護起來,生怕有此大功之人身遭不測,若是一個人躲起來,我們費盡千辛萬苦追尋也是沒用的。”師姐似乎有些失望,不惜開始放棄。李吟風疑惑不解地自問起來:“他們口中所說那人到底是誰?竟然成為武林公敵,天下公憤,無惡不作,十惡不赦之人,我倒要一探究竟,看看她們口中那人到底有何本事,竟說得神通廣大?”從她們師姐妹的口中得知,所言那人年紀似乎並不大,或許還與那位年幼的師妹相若,但能動蕩整個武林,迫使宋金兩國開戰,勝負的關鍵人物,來頭定是不小;而她們話中還提及到丐幫,少林,什麼“獅子吼”神功,李吟風頓然心頭不由一凜,怦然驚疑,自己的“虎嘯功”也多次被人誤解是少林派絕學,就是功力超凡脫俗的青衣師父初次相見李吟風時差點也著了道,誤會這是少林寺的七十二絕技,心中更是疑雲密布,不惜開始洗耳恭聽她們言談中的內容,好一察究竟。
師妹卻是搖首道:“可是那人所施的又好像不是什麼少林派的絕技,聽當時圍攻他與本相的親臨現場的少林寺僧人向外說,真正施展‘獅子吼’神功,震退全寺高手的乃是本相,他卻沒有來得及施展,不過他親手傷了少林寺方丈本悟大師這倒是千真萬確,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他既然能傷少林寺方丈,又能從高手如雲的少林寺逃出來,理應不懼天下英雄為敵,怎麼一下子猶如憑空消失了一樣,怎麼尋也尋不到半絲蹤跡呢?”
李吟風越聽越感驚詫,她們言中所指那位少年高手真是技壓群雄,居然能從天下第一大派少林高手手裏安然無恙,其武功必定是當世數一數二的高手才是,苦於自己毫無江湖經驗,自然對近來武林大事一無所知了。隻聽到師姐說道:“看來凡事不能一概而論,當時見到他不過跟你一般年紀,幾年之中竟然在武林奇峰以迄,做出幾件駭人聽聞的大事,隻怕真遇上這樣的機警過人,武藝超群的敵人,你我都不是對手,還是休要再提孤身涉險的妄語,免得貽笑大方,不自量力。”
師妹大有種睥睨群豪,小視天下的傲慢,負氣地道:“即使不是對手,但想要動我一根毫發,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難道我畢家也不是好欺負的。”師姐搖首無奈地附和道:“好,好,好。你家世顯赫,人才輩出,又乃是天下鼎鼎大名畢家小姐,但是此人工巧心機,陰險詭譎,令人往往防不勝防,就怕到時候你真落入他手,一點辦法也沒有,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可別太過高估自己。”師妹哼哼負氣不悅地道:“我就不信,他是長著三頭六臂還是有血盆獠牙大口,能吃了我不成,論足智多謀我也不遑多讓,論古靈精怪更是毫不遜色,何必懼怕一個妄人小賊?”“你早晚要吃大虧,總是不聽忠告,自以為是,現如今連大宋皇帝都被金人強虜而去,還有什麼不可能,難不成你自負能比皇帝還要根基紮實,身邊左擁右戴不成,小小年紀狂妄自大,一點不像我棲霞派的子弟。”師姐真對這個執意倨傲的師妹無可奈何,唯有搖首歎息。
李吟風對這位知事得體師姐的話大有讚同,天下無論是誰再不可一世,誰能與皇帝老子相提並論?這個師妹倒是在說渾話,口出狂妄之言,難道還能與一聲令下便能將人生死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天子分庭抗禮?她既非公主,又不像什麼皇親國戚,小言天下而過於狂妄,不免有些輕蔑之意。正待自己暗自譏笑之時,隻聞一聲驚魂未定的拍擊桌麵,大發雷霆的叱喝,“你聽夠沒有,有本事露出你的真麵目,何必鬼鬼祟祟偷聽我們師姐妹之間談話,就不怕見不得人麼?”李吟風正置得意之時,沒料師姐頓然拍案而起,厲聲斷喝,勃然大怒,嚇得自己差點從爐灶前的小凳上摔倒在地,心底不禁機靈地打著寒噤,暗自驚疑不已:“難道她們發現了我是假冒的夥計,窺聽她人隱私本是江湖中人最為避諱的大忌,想不到還是被她察覺出來,我還是從實招來,免得鬧出誤會。”本想站起身來坦率自己的身份,不待自己開口,隻聽屋內桀然大笑,笑聲透出幾絲陰森,幾絲得意,更有幾絲耐人尋味的驚疑。李吟風定神回憶這間茶舍的老伯不是為了避諱禮節,獨自回屋去了麼?除此之外,偌大的屋子從始至終未發現第三人,李吟風苦思冥想不透,這聲音一點也不像那位慈祥和藹老伯的聲音,難以明白此人又是誰,心裏不住地慶幸疑惑道:“我道她們說的是我,沒想到此間還另有其人,但老伯進去之後從未出來,這人又幾時來的,老伯去了哪裏?這個人又是誰?為何會對棲霞派的出家人感興趣?這兩位道姑模樣的武林人與屋中這人又到底結下什麼梁子?”凡事種種,疑雲密布,給李吟風窺探不破的心裏增添諸多疑問,難以索解,不過好在有人先自己站出來,倒有幾分僥幸,幾分驚疑,幾分惶惑,幾分緊張一時之間,種種激情紛遝而至,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