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節 芸輕之錮 一夜權心(2 / 2)

他說,他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展所長。讓少師一族知道,文,方能安邦。

她相信,他可以做到,他也確實做到了,不靠任何人的幫襯,站在了天堯皇城上。

那一刻,她看到他的笑,傾國傾城。

為此,她心甘情願淪為棋子,助他達成所願。

他對她終於少了些淡漠,多了些柔情。可這柔情總是淡淡的,讓她摸不清道不明。

直到他看厭了北堯朝政的黑暗,倦了無休止的爭鬥,想親手結束這一切。他才對她,有了不舍。

他要對昔日的兄弟出手了,可餌卻是堯王的愛女,弄不好,便是魚死網破。當他說出這一切的時候,她連想都沒想,就做了送信人。

如果是她,就算事後被查出來,他也能置身事外。

說到底,她隻是他買回來的奴隸,死不足惜。

可堯王隻是將她禁錮在了蟒壽宮,沒有羞辱,更沒有責難。這種感覺就像她隻是一個會跳舞的木偶,無關痛癢。

讓她最不解的地方,也是這裏。堯王和那位大人一樣,在她跳舞時,目光卻沒有在她的身上過多的停留。微微一瞥,眸子裏映出的也是和她毫無關係的人和事。如此相像的兩人,使得她每每看到堯王,都會愈發想念那位大人。

或許,這便是對她最大的懲罰。近在咫尺,想見卻不得見的思念,比死更讓人難以承受。

這天晚上,她在蟒壽宮見到了除了那位大人以外,另一個讓她掛心的人——烏洛蘭秦玉。

祁王待她親如姐妹,她卻出賣了祁王的夫君。剛剛平靜的心緒,驟起波瀾,讓她心如刀絞。

她忽覺不對,這兩年來,蟒壽宮從未出現過女人。就連堯王病重的這幾個月,也未讓烏洛蘭秦玉涉足蟒壽宮。為何這個時候,她會出現在這裏?

接著,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

堯王把烏洛蘭秦玉帶進了內室,她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和自己的舊主見了麵。

她讀不出烏洛蘭秦玉此時的心緒,卻從她陰鬱的眼神裏看出,她變了。這就是多摩銘當初不願讓她涉政的原因,純淨如她,也練出了一雙如此深不可測的瞳仁,孕藏權謀。

麵對堯王和舊主,她渡過了有生以來,最為跌宕起伏的夜晚。也是這個夜晚,她知道了堯王全部的謀劃,也和烏洛蘭秦玉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姐妹。

多摩銘到底觸了烏洛蘭秦玉的雷,也越過了堯王的底線。他們三個人的關係,早已不是外人看到的那般融洽。

烏洛蘭秦玉的戲雖不算精,卻瞞過了不善女人心的堯王。堯王的戲不著絲毫蛛絲馬跡,瞞過了烏洛蘭秦玉在內的所有臣子。誤會就這樣誕生了,若不是鬱久閭姐妹發現及時,烏洛蘭秦玉已瞞著堯王,先他一步著手報複了。

如此,堯王誅人又誅心的雙向複仇計劃,便會毀於一旦。

她此時終於明白,那位大人為何會輸給這個男人了。王座上練就的心思,是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也無法輕易算計。

可堯王的大計尚需一年籌備,他已病入膏肓的身體,真得能等到那一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