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洛蘭秦玉像看笑話一樣看著他,“嗬,為了我?為了我染指**,為了我傷天害理,為了我和北宮修鬥得你死我活?!”
“隻要你為官一天,多摩銘就不能無權無勢,更不能一敗塗地!”
多摩銘深吸一口氣,緊緊盯住烏洛蘭秦玉,“因為除了我,這天堯城,沒有人能保護你。”
烏洛蘭秦玉一聲冷哼,“律鑒司向來獨善其身,依據定案,依法斷刑。陛下封我為祁王,官拜律鑒司司長已三年有餘,屬下無不克己奉公,恪盡職守。我烏洛蘭秦玉上對得起天地和陛下,下對得起滿朝文武和黎民百姓,問心無愧!就算有人要害我,陛下也不會答應,何需你來保護?!”
多摩銘不禁大笑出聲,“秦玉啊秦玉,你單純如水,哪裏知道朝堂險惡,人心叵測!”
他說著,從床櫃下翻出一本名冊遞過去,“看看吧,看看你那些克己奉公、恪盡職守的下屬!”
烏洛蘭秦玉狐疑地接過名冊,一頁一頁翻過去,越看越怕。律鑒司多年無疾,竟然全是拜這名冊所賜。
這是前律鑒司副司長收受賄賂的賬本,裏麵涉及的天堯權貴、文武官員數不勝數。每種刑法、判罰輕重,都明碼標價,以錢量刑。
“前祁王花苒,為了幫助郊尹兄妹,指使副司長用這種辦法鞏固勢力。她獲罪罷官後,這個副司長想取而代之,利用名冊上的人排擠陛下直接指派的你,簡直找死。”
她終於知道,為何當年她上任不到三個月,律鑒司副司長便不辭而別,不知所蹤,所屬司的主要官員也被換了一批。之後,司屬大小官員對她的態度來了個大轉變,從陽奉陰違變成了言聽計從,畢恭畢敬。
她看向多摩銘,“這些事,陛下知道麼?”
“我不知道。”
烏洛蘭秦玉輕輕一笑,“原來這天堯城,居然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兒。”
“對。”多摩銘自嘲道,“我原以為,我已經足夠了解他了。他在乎的,喜歡的,信任的,反感的……一切的一切……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這全都是我自以為是。罷免薄奚辰、賜死北宮修、手刃姬少帛愛女和那個剛出世的孩子,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烏洛蘭秦玉明白了他對堯王真正的畏懼,那種對於未知的恐懼。
多摩銘輕輕攬住烏洛蘭秦玉,“秦玉,我真得累了。我不想再過這種每天勾心鬥角、提心吊膽的日子,更不想看著你和那些朝臣一樣,變得世故城府,滿腹心計!跟我走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麼?”
烏洛蘭秦玉輕輕地搖搖頭,推開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是這裏根本不適合你!”
烏洛蘭秦玉笑笑,“小時候,父親為了救我,落得終身殘疾,後來生了一場大病,早早地走了。長大後,哥哥為了我,中了你的計,變成了叛將,烏洛蘭一族被滿門抄斬。現在,你也為了我,惶惶不可終日。你說,這樣的我,陛下和延王為什麼會委以重任?”
多摩銘聞言一窒,他的確沒有想到這點。一股刺骨的寒意,自後背襲來,多摩銘直感到頭皮發麻。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這個他此生最愛的女人,日後會成為他最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