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農信,孤想向你打聽個人。”
蘇農信惶恐抱拳,“末將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祖尋顏。”
蘇農信一怔,“尋顏?”
“你果然認識。”
薄奚辰從懷裏拿出一副畫像,“看看,是他麼?”
蘇農信狐疑地看著那畫像,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是喬裝過的,咋一看是他,可仔細看,又覺著不像。”
“祖尋顏是誰?”韓文樅剛想問,一旁的多摩銘搶先開了口。
“校武院逃走的,和蘇農將軍是同窗。”
“那怎麼……”韓文樅就不明白了,吃不了校武院的苦逃走的學生不止他一個,堯王怎麼就對他上心了?
“祖尋顏是假名。”
蘇農信瞪大雙眼,他和祖尋顏同窗十年,竟然一無所知。
“孤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
蘇農信明白了,堯王讓他去校武院,一是挑選兵將,二是讓他借職務之便查明此人來曆。
“末將懂了,容末將鬥膽一問,尋顏是不是犯了事兒的?”
“蘇農信!”
韓文樅急聲低喝,就聽修魚壽笑道,“韓將軍太過謹慎了,孤倒是挺喜歡蘇農將軍這種心裏藏不住話的人。”
“陛下,尋顏曾說過,要同末將一起加入禁軍。末將也想知道,他為什麼會逃。所以,末將此行必不負陛下所望,還請陛下……”
“他救了北宮修。”
蘇農信尚未反應過來,就聽薄奚辰接下道,“之前在天堯酒館,他扮成說書人自稱張武生,故意引起陛下注意。北宮修在煦水郡遭人暗算險些喪命,正是被這個張武生所救。北宮修捎回來的畫像是他,身份卻是從校武院逃走的那個祖尋顏。”
修魚壽看著蘇農信,“校武院的資料上,祖尋顏是孤兒,六歲入學,文武雙全毫無瑕疵,北宮修無從查起。”
蘇農信一愣,“陛下是要末將找到他本人?”
修魚壽點點頭,“孤想見見這個祖尋顏。”
蘇農信跟著單膝跪地,韓文樅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就聽他蹦出了四個字兒,“末將遵旨。”
韓文樅狠狠瞪他一眼,修魚壽旋即大笑出聲,“將軍,這可不是聖旨。”
出了弓書殿,韓文樅一掌拍在蘇農信後腦勺上,“你多長個心眼能死啊?!”
蘇農信摸摸腦袋,不解道,“弓書殿不都直來直去的麼?”
韓文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謹言慎行!”
蘇農信回頭看了眼弓書殿,委屈道,“我頭一次來,怎麼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再說了,陛下剛不是說了,喜歡我這種人麼……”
韓文樅一腳踹到他腿上,“就你?北宮修都辦不成的事兒你也敢接旨?虧得陛下給你擰掰過來了,否則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蘇農信這才反應過來,聖旨和軍令狀的性質差不多。
韓文樅繼續訓道,“你要不多問,會有這麼難辦的差事落頭上?那祖尋顏前腳在天堯,後腳就到了煦水,你怎麼找?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不說,校武院還要篩選兵將,我看你是又皮癢了!”
蘇農信霎時傻了眼,他剛才的確忘了要準備軍演的事兒,一心想著祖尋顏了。
“那怎麼辦?”
“怎麼辦?自己看著辦!”
瞅著蘇農信一臉猴急的樣兒,韓文樅歎口氣道,“算了,再幫你一次。不過你記著,如今的弓書殿和宜政殿沒什麼區別。陛下沒問你,就別學老將接話,問什麼答什麼,其他的都給我爛在肚子裏!”
“可我怎麼覺著,陛下沒你說的那麼……”
韓文樅倆眼一瞪,蘇農信後麵的話就沒了聲兒。
韓文樅搖搖頭,真不知道把這個清泉水似的蘇農信推上位,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臨別時,他最終一句話點醒了這個清泉水。
“陛下也有護不了的人和不得已而為之的時候,你必須學會自保,然後才是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