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天堯皇宮燈火通明。亮了皇城,卻亮不了人心。
郊尹昊從這日起,開始了無限期的牢獄生涯。
禁衛軍押走郊尹昊的時候,趙月嫵正領著姒月公主向弓書殿走來。
年僅六歲的姒月公主永遠也望不了,這位大將軍看到她時的那種眼神。
看著郊尹昊被押走,姒月公主隔著籠子逗弄了下裏麵的小白兔,小聲道,“母後,咱們等下和父皇一起把這小兔子放了吧?”
趙月嫵目送郊尹昊走遠,低身寵溺地撫下姒月的小腦袋,“不是說好了,要把小兔子送給父皇做禮物的?”
“可是,月兒覺得它好可憐。”
方才郊尹昊看向姒月公主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就是這隻被關在籠子裏的小白兔,供人玩弄,不得自由。
“月兒乖,咱們這就去和父皇說。”
姒月公主扯了扯趙月嫵衣袖,小心翼翼道,“母後,要是父皇哪天不高興了,會不會把月兒也關起來?”
趙月嫵一愣,轉而笑道,“月兒這麼乖,父皇怎麼忍心把月兒關起來呢?”
“可是……”
趙月嫵沒有注意到郊尹昊的那個眼神,隻當姒月是被剛才那架式嚇到了。她根本沒想到,此時的姒月公主已開始明白“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的含義,並對她的親生父親有了莫名的畏懼。
“都站在門口幹什麼?”
姒月被這一聲嚇得渾身一抖,趙月嫵被她的模樣逗樂了,刮了下她小鼻頭,邊轉身邊道,“看你把月兒嚇的!”
待她看到修魚壽慍怒的神色,不由歎了口氣道,“今日你生辰,難得月兒孝順。朝裏的事,就先放放吧。”
趙月嫵語音未落,便聽得遠處吵鬧。
薄奚辰看了眼修魚壽,扭頭揚聲質問,“皇宮禁地嚴禁喧嘩,何人如此大膽!”
隻見一襲素裝的男子幾步上前,單膝跪地道,“禦前侍衛容成碩,叩見陛下。”
隨後一名女子,緊跟幾步跪在容成碩身邊,小聲道,“璟王之女容成汐,叩見陛下。”
“汐兒?”趙月嫵幾步上前,扶起她道,“你怎麼進宮了?”
修魚壽一聲幹咳,道,“你們先回寢宮,孤與二位將軍還有事。”
姒月公主委屈地撇了嘴,“父皇……”
修魚壽轉向姒月公主,瞅見她抱在懷裏的籠子,笑道,“這是給父皇的?”
姒月公主用力地點點頭,把籠子遞到修魚壽手上。
“月兒有心了。”他說著把籠子遞給趙月嫵身邊的侍女,“拿給禦膳房,讓他們晚點送到蟒壽宮。”
“是。”
趙月嫵未及阻攔,便見姒月公主一下衝了過來,一把奪下籠子緊緊護住。
趙月嫵見姒月公主一副要哭的樣子,狠狠瞪了修魚壽一眼,“她不是拿來給你吃的!”
“那……”修魚壽沒心思細想,搖搖頭道,“算了,還是月兒自個兒留著吧。”
修魚壽說完準備進屋,卻見姒月公主一跺腳,轉身逃命似地跑了。
“月兒!”
趙月嫵瞪了眼修魚壽,實在不知說什麼好,拉著容成汐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把姒月公主帶到蟒壽宮,趙月嫵已經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