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早點說......”司徒燕有些埋怨的看著子桑傅。
茹彺秋想了想道,“錢的事,我跟娘娘來想辦法。至於其他的,各位就多費費心,船到橋頭自然直。”
“如此這樣甚好,本王替陛下謝過諸位。”
這晚,歸薌人帶茹彺秋在弓書殿,同修魚壽商議了一夜。決定在督賦司下專設官營司,各郡設立對外商市。通關貨物隻得從商市出入,由官營司驗查登記,方可交易。官營司從中分利,以三成為稅一次繳納,替代原有一切雜稅。太衛府先行征兵,暫不入戶。待開春驗兵後,方以軍戶入籍。征兵以百萬計,實際裁至六十萬。
她們都以為堯王考慮到了國庫的壓力,所以應允裁軍。實際上,他卻是顧慮地方軍會不受管束,尾大不掉。魔嬰再三提醒,入侵天堯的亂軍,皆是太衛府所掌地方軍。使得他對地方軍的信任開始動搖,也對太衛府執掌大軍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次日下朝後,修魚壽尚未離殿,就見司徒燕興致勃勃的上前道喜。南衍新主登基,不日遣使來堯,望重修舊好。
司徒燕念完手上的折子,抬眼便覺麵上一麻。
堯王尚且不論,他身邊的天蟒十二將,隔著護頰,她都能感到他們眼中的仇恨和敵視。她轉而想起,精騎隊的仇,有南衍的一份。
半響沒見修魚壽有所反應,她不禁尷尬的低了頭。
修魚壽緩緩拿過她手上的折子,凝視半響道,“先放著吧。”
前往弓書殿的一行腳步,漸顯沉重。
臨入門,修魚壽終於開了口,“天蟒衛從不幹涉朝政,對孤言聽計從。唯有這件事,孤不想讓你們委屈了。等下進去,想什麼都說出來,孤聽你們的。”
一入殿,北宮洵便搶先一步道,“陛下真要聽我們的,李鶩他們就白死了。”
眾將攥著劍柄,齊齊低了頭。
他們心裏想什麼,修魚壽心知肚明,就是要南衍還精騎隊一個公道,黑蟒旗重見天日。可南榮念淳的死,北堯該作何解釋?
“按說,是南衍先王過失,怨不得新主。可一想到要跟他們結盟,末將心裏就直翻堵。”
“申章錦因她而死,精騎隊因她被廢,就連李鶩他們也被逼死了。我們,實在放不下這個仇。”
“難道以後他們有難,還要我們拔刀相助麼?我們那些弟兄們的帳,該怎麼算?”
眾將士你一言我一語,翻起舊賬,不禁義憤填膺。
修魚壽笑笑,“那孤就回了使臣,他們走他們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蘭久越當年下了這個套,賭的就是南衍同我堯結盟破裂。”一語激言自殿外灌入,郊尹涵隨之現身,“如今蘭久越已故,你們還待在這套裏,甘為人用,實在可笑!”
其中一將瞟她一眼,譏笑出聲,“涵將軍乃南衍降將,想重修舊好,理所當然。”
“你是何人?”郊尹涵毫不退讓,一聲冷笑,“都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將軍發長不及女子,身高八尺,卻隻見腳下寸土,可悲啊!”
“你......”
“屈候義!”北宮洵一聲斷喝,一掃二人,“別人還沒到天堯,你們就要窩裏鬥了!”
郊尹涵恍然大悟,“原是新上任的司衛副長,失敬!”
“陛下,”北宮洵下定決心,跪地道,“結盟吧!”
“將軍!”一語之下,眾將驚愕。
北宮洵看著修魚壽,嘴上笑的無奈,眼神卻堅定異常,“涵將軍說的沒錯,為長遠計,結盟利大於弊。常言道,多個朋友多條道,多個仇家多堵牆。他們今日能放下先王之失,來日定能放下精騎之結。如此,也不枉李鶩將軍一片苦心。”
修魚壽欣慰間長歎口氣,“孤明白,委屈的還是你們......”
北宮洵一聲大笑,“北堯精騎,孤傲蒼穹盡忠烈,何人能滅!”
眾將隨之跪地,“謹遵將令!”
郊尹涵遂呈上南衍新主名,南榮鳴瀟。南榮念淳同胞族弟,年僅十九,在位半年。同堯王一樣,被左右大臣擁上王位,並非自願。
眾王後來知曉眾將議盟的事,對天蟒衛唯有兩個字,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