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耘近身間,就見其手染血喘息無力,急喝令,“傳禦醫!”
修魚壽勉力止下,“別......叫禁軍......侍醫......”
“陛下......陛下何以至此......”子桑傅惶然,不禁心痛,“陛下是怕臣趁虛作亂,瞞而不報。可臣若有反心,此刻亂軍已至天堯城,臣又豈會自投羅網!”
“司徒燕還在牢裏,你敢麼......”修魚壽勉力撐起身子,苦笑出聲,“明著反,何人言懼,地方幾十萬亂軍,又豈是我皇家禁軍的對手?然各司空置,無人敢任其上,跟我玩陰的......想我馳騁疆場,難遇敵手......如今,竟被這各司奏折給壓垮了!可笑!可悲!”
“陛下!”堯王一語激憤猛烈的嗆咳,直引得眾將跪地,歎息不止。
吏監司,冀王子桑傅所轄。舉賢任能,他卻無人可薦。各司表麵除舊迎新,舊王根基仍在,不憑舊王勢,難以駕馭。他方才明白,堯王不放司徒,一為試探,再則便是不願向舊王勢力低頭。如今遷怒吏監司,乃至他子桑傅,均在所難免。
“陛下!”子桑傅俯地叩首,“此事必得老晉王相助,否則眾議難平啊!望陛下三思!”
“讓......我放她們......是想......請司徒奎......出山?”
修魚壽沙啞無力的聲音,聽得子桑傅心如刀絞,默然點頭。
修魚壽笑得苦澀,“到底......離不了......他們......”
承堯四年六月,上官耘親赴濮安,請司徒奎入宮。天堯同時調派十萬禁軍,分兵五郡,由太衛府親掌,暗中蠶食亂軍。
堯王病重無法理政,子桑傅不得已留任天堯。放司徒三人平亂一事,隻得待司徒奎入宮後再議。
天堯未曾宣兵討逆,鎮壓亂軍卻做得不顯山不露水。上官仰不得不佩服太衛府乃至堯王,到底是精騎出身,為政不精,用兵卻是出神入化。禁軍入五郡不過半月,亂軍勢頭已被壓製。局勢漸穩,堯王病情終見好轉,子桑傅也鬆了口氣。
但上官耘那邊,就沒這麼順利了。好不容易勸得老晉王出山,眼看到了天堯外城,卻被一夥黑衣人劫了道。四名天蟒衛一番拚殺,衝出重圍,老晉王卻不知所蹤。他不禁悔不當初,自持藝高沒聽冀王勸,多帶人手。
四人尋了數日未果,不得已回朝複命。
弓書殿,一見上官耘狼狽不堪的樣子,子桑傅不由哀歎連連,“嘴巴無毛辦事不牢,說的就是你耘將軍!哎,這下可如何是好!”
修魚壽咬咬牙,“宣百官上朝,把司徒家的那三位也帶來!”說著,他走到上官耘麵前,手指在其掌上一陣比劃,嘴上道,“一會兒殿上不管發生了什麼,都給我忍著,別丟精騎隊的臉!”
上官耘心領神會,“末將領命!”
“綁了!”修魚壽一聲令下,左右天蟒衛麵麵相覷,遲疑著將上官耘五花大綁,押赴宜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