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因憂心暴怒而急湍的呼吸,一股暖意湧入心房,歸薌人伸手擁進他懷裏慟哭出聲。
漸覺身旁男人僵硬的身體不住扭捏,她噗嗤一聲破涕為笑,“癢也忍著,臣妾就要這樣抱著你。嫁你至今,唯有此刻,方得心安。”
修魚壽無奈,隻得勸道,“這裏風大,早些回宮吧。”
“我不。”歸薌人嘟了嘴,向司徒婧和司徒燕使了個眼色,“宮中煩悶,難得良辰,我們一道散散心吧。”
姐妹倆心領神會,齊聲附和。
修魚壽笑道,“那你手換個地方,我可不想把咱兒子摔了。”
歸薌人一粉拳迎上,噎羞道,“就知道兒子,要是閨女就不稀罕了?”
拿過她嬌小的拳握於掌心,修魚壽俯向她耳際,“閨女定是像你一樣的公主,我怎會不稀罕?”
歸薌人忽的身子一僵,臉色煞白,修魚壽一愣,“怎麼了?”
歸薌人心虛間勉強作笑,“臣妾受寵若驚,陛下什麼時候也學會哄人了?”
修魚壽笑笑,“實話實說,我倒真希望是個閨女,我堯男兒多劫難,更何況是我修魚壽的兒子。他日子承父業,必為將。若逢亂世,難免同精騎諸將一樣,裹屍疆場。”
“陛下......”
一言三人低了頭,遂驅馬緩緩而行,半響無言。
修魚壽一句話打破了沉默,“剛好你們都在,容王的事,我想聽聽你們看法。”
司徒燕當下道,“陛下為何不問祁王,他才是幕後主使!”
話音未落,便見司徒婧狠狠瞪她一眼,她忙噤了聲。
“你和冀王倒是同聲一氣。”修魚壽瞟她一眼,看向司徒婧,“你和容王認罪的折子呈交當日,冀王上朝前特意到弓書殿指罪祁王。巧的是就在前一日,祁王下了八王殿就找我私下認罪,還說日後必有人證。你們是商量好了,五王逼宮麼?”
司徒婧一怔,這才明白那日上朝前,子桑傅麵色難看,說指證一事聖上震怒,令他滾出弓書殿。她便以為堯王認定司徒作亂,為保姊妹才上奏頂罪。而大姐與她想法一致,竟同她一齊上奏。結果弄巧成拙,祁王逍遙法外,她們姐妹卻成了罪魁禍首。無奈大姐再三叮囑,萬不能供出祁王。她們心中憋屈,卻不得不依。
想到這裏,司徒婧當下翻身下馬跪地道,“求陛下準我姐妹同容王見上一麵,此事必有定斷。”
修魚壽眼底一暗,“我若不準呢?”
司徒婧狠了心咬牙道,“寧可玉碎,不為瓦全!”
歸薌人大驚,“璟王!”
司徒婧不禁心痛,“既不讓我姐妹相見,又何必多此一問!敢問陛下,獨召覃王辰將,欲意何為?既已加罪司徒,我等豈能枉費陛下心意,不亂而候之!”
“那你們隻管來試試。”冷凝的目光直逼司徒婧,修魚壽一聲冷哼,驅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