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個套,你我已經踩進去了。”修魚壽低聲道,“如今也隻能看李鶩,聽天命。”
辛幼外城,鐵騎營襲擾多日尋良機。
這日入夜,風聲大作,葦草如浪掀過眾將潛伏的身軀。
李鶩大喜,當即下令半數火箭,搭弓上弦。
急風送箭,火隨風虐。辛幼西貢守軍未及反應,便見星火蔓延殃及營地。
遠遠聽到辛幼城內噪亂四起,李鶩歪了嘴角,“都把眼睛睜大了,咱們很快就看能到這世上最大的煙火了!第二組準備,再給他們加點火!”
漫天火箭,點**空的沉寂。撼天動地的爆炸聲,隨之此起彼伏,和著無數的驚呼哀嚎,燃盡戰場的悲鳴。
辛幼城驚人的爆炸聲,撼動了西貢,也震住了北堯守軍的指揮大帳。
營帳內的死寂,壓得人透不過氣。
司徒婧本是興致勃勃來送捷報,卻見到三個人麵對麵站著,皆是麵色凝重一言不發。
司徒婧剛準備詢問,便聽修魚壽沉聲下令,“傳我將令,精騎隊留守,其餘各部即刻反攻,一舉潰敵。”
三人齊聲,“末將領命!”
司徒婧眼睜睜看著他們擦身而過,對她視若無睹,慌神間拽住走在最後的莫天昀,“這是怎麼了?”
莫天昀麵無表情,徑直離開,司徒婧隻得幾步快走,跟上前去,“陛下!”
“上馬!”
修魚壽話音未落,就聽一聲急呼,“大皖出兵了!”
一騎單兵,倉皇來報,行至修魚壽身前,直跌下馬背,喘息道,“大皖......辛幼出兵......”
修魚壽扶起他,一邊幫他解下頭盔,急問道,“多少人,鐵騎營呢?”
“騎兵二十萬......全陷進去了......我們在外圍接應,才僥幸突圍......”
待看清他樣貌,修魚壽跟申章錦同時鬆了口氣,“是你小子......”
申章錦笑道,“行了上官耘,你的九隊以後就留在陛下身邊,保駕護君。”
“陛下?”上官耘這才反應過來,就要行禮。
修魚壽攔住他,低聲道,“上官童死了,他想讓你回家盡孝,你不用......”
修魚壽明顯感到麵前的男人渾身一震,聲音不可抑製的發顫,“誰死了?”
修魚壽站起身,不再說話。四周靜的詭異,上官童的死訊也讓司徒婧瞠目結舌,悲從中來。
“他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算怎麼回事兒?”上官耘突然笑了,年輕的有些稚氣的臉上,眼淚不可抑製的滑落,“就算要老子回家,也得先把我鐵騎營的弟兄給救出來不是?我們老大還在他們手上,二哥沒了,總不能連老大都不要了!”
眼看上官耘猛地站起身,就要翻身上馬,申章錦急衝上去,拉住他,“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要想留在鐵騎營,就給我服從命令!”
修魚壽歎口氣,“出來了多少人?”
上官耘別過頭,咬牙道,“跟二隊加起來,不到兩百人,二隊的將領都......陣亡了......”
“陛下!”
申章錦一聲驚喝,就見修魚壽已然翻身上馬,虧得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韁繩,“你冷靜點!大皖出兵,來者不善,要從長計議!”
“放手!”修魚壽低喝出聲,“老子要去見蘭久越!”
“蘭久越?”司徒婧聞言一愣,“大皖的王?”
“你要去大皖?”申章錦不解道,“見了他又能怎麼樣?和談?投降?”
“老子用得著去大皖麼?”修魚壽不禁破口大罵,“二十萬騎兵就打我們一個北堯?西貢內亂,他不禦駕親征,如何一口吃下兩個國家的軍隊,且不說那裏還有一個王!老子要沒猜錯,那南衍王跟我們的鐵騎營,現在就在他手上!”
申章錦來不及細想,跟著翻身上馬,“要去,我們一起去!”
“你要去了,咱們誰都別想活著回來。”修魚壽看他一眼,沉聲道,“申章錦聽令,精騎隊外所有騎兵和弓箭手鰥城待命,我人到薌城時,鰥城要見天蟒旗。上官耘,你馬上帶突圍出來的弟兄去濮安,告訴郊尹涵,延關見狼煙,合兵攻城時。司徒婧,你同莫天昀帶禁軍,在距薌城十裏外的地方秘密駐防。三天時間,有問題麼?”
除申章錦外,三人同聲,“末將領命!”
申章錦疑惑道,“三天?你不是直接去薌城?”
“以防萬一,我還得找一個幫手。”修魚壽不由笑道,“事不宜遲,分頭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