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夏侯軒一聲驚呼,直撲過去,“小五,小五醒醒!”
趙月嫵臉色煞白,忍痛看向修魚壽,“求求你......別......孩子......”
“孩子......”夏侯軒看著漸顯昏迷的趙月嫵,不禁痛心疾首直衝修魚壽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傳禦醫啊!這是你的孩子,你個混賬東西!”
修魚壽盯著那一片殷紅,幾近呢喃,“孩子......我的孩子......”
隻見他全身一震,幾步衝下台階,一把推開夏侯軒,抱起趙月嫵就直奔出殿。
修魚壽大腦一片空白,緊緊抱著趙月嫵不停念著,“寢宮......禦藥司......太醫院......孩子,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趙月嫵恍惚間,感到身邊人的步履淩亂,手足無措,掙紮出聲道,“回......寢宮......”
“對......對,對......寢宮,有禦醫......孩子......”
眼見承王抱著個女人,渾身是血,麵色死白,直衝進來。
承昭皇後寢宮,頃刻間人仰馬翻。宮女,侍監均亂作一團,穿梭不停。
唯有修魚壽,直立屏外,仿佛不存於此地,麵無表情紋絲不動。
皇帝侍監眼見他腳下一片血漬,龍袍已然浸透,順著衣角不斷滴下,終於忍不住小心勸道,“陛下,皇後有禦醫照料,不會有事的。倒是您,還是讓禦醫來看下,這樣下去,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見修魚壽沒有絲毫反應,侍監官還想再說什麼,抬頭就見夏侯軒一步跨近,抬手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別勸了,由著他吧。”
侍監官猶豫道,“可是,您看......這......”
“放心吧,”夏侯軒想起朝上一幕,不由笑道,“他可是馳騁沙場的將軍,承王修魚壽啊!”
耳邊的聲音漸漸消失,眼前的畫麵逐漸模糊,一個聲音生生刺痛心肺,“陛下,老臣無能,隻能保住皇後......孩子,已經......”
老禦醫說著,感到迎麵一陣冷風,驚呼聲四起,抬起頭便見麵前的男人已然倒下。
安置好修魚壽,回到承昭皇後寢宮,修魚非看著夏侯軒坐在藤椅上出神的樣子,忍不住一聲長歎。
夏侯軒聞聲道,“沒什麼可歎的,是我太慣著他們了。總以為,給他點時間,他就會懂。到頭來,連小五都......”
“老師,您不會是想這個時候......”後麵的話,修魚非沒敢說出口,那是他最不願看到的結局。
看著修魚非麵露擔憂之色,夏侯軒笑的無奈,“治國不是過家家,不讓他栽個大跟頭,他是不會明白的。”夏侯軒說著站起身,走到修魚非麵前,“該教你的,我都教了。你跟申章錦,都是陪著他一路走來的兄弟。跟他一樣,老大不小了,不能老讓人護著。一個管政,一個治軍,夠了......”
“延王!”
“老臣現在唯一可以為他做的,隻有離開......”夏侯軒說著,重重跪地,麵向門外揚聲道,“承王!老臣無力匡扶王道,唯有罪己離朝!老臣心有不甘啊!但求陛下,還我北堯一個清明盛世!陛下若能有此番作為,老臣願一死以謝陛下!”
承堯二年十二月初,北堯三朝重臣延王夏侯軒,留書一封辭官隱退,不告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