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呀!”晉王重重歎口氣,“以後有得你們後悔的!”
鐵騎營眾將行至觀璞郡,修魚壽突然想起那個跟他同歲的冀王。
一行人隨調頭進了麋都。
麋都夜市,燈火通明。
行至街頭,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人群中間像有什麼東西,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修魚壽等人翻身下馬,擠進人群。隻見一樣貌秀美的年輕男子,旁若無人,沾墨遊文。
伯牙鼓琴,誌在高山,巍巍兮若泰山,誌在流水,洋洋兮若江河。
高山流水琴三弄,明月清風酒一樽。醉後曲肱林下臥,此生榮辱不須論。
“將軍,他寫的是什麼意思?”
修魚壽笑笑,一把奪下那人手筆,沾了墨,龍飛鶴舞躍然紙上。
寂寥荒館閉閑門,苔徑陰陰屐少痕。白發顛狂塵夢斷,青氈泠落客心存。
“公子可是此意?”
那人愕然抬頭,盯著修魚壽半響,笑歎道,“難得,難得!將軍一介武夫,竟能通此詩意。”
“公子有心,為何不向冀王自薦?”
此言一出,圍觀人群爆出一片哄笑。
一老者搖頭笑道,“一看你們就是從外地來的,這位公子正是觀璞新上任的郡王,冀王爺。”
有人接道,“冀王爺每日此時,便會來此以詩會友。有真材實料的,便會被聘到府上,拜以官職。”
冀王笑笑,“這位將軍,看你衣著,想必是在軍中身居要職,不知何故來此?”
“麵如傅粉一表才,體若細柳不勝嬌,冀王子桑傅,真是名不虛傳。”
子桑傅聞言一愣,“將軍認識修魚非?”轉而將鐵騎營眾將仔細打量一番,臉上一驚,“你們莫非是承王的人?”
圍觀百姓聞言目光紛紛聚攏,議論四起。
“精騎隊?”
“對啊,剛才還真沒注意,這身盔甲不就是精騎隊的騎兵盔甲麼?”
“我在騫人郡見過,精騎隊可威風了!”
修魚壽見勢,不禁笑道,“冀王多慮,我等路過此地,無意叨擾,告辭。”
子桑傅大惑,“你們不是為了前日被綁女子之事來的?”
修魚壽猛地站住,“你知道是何人所為?”
申章錦愣道,“被綁女子......將軍?”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請諸位移步府上詳談。”
跟著子桑傅進了王府,申章錦迫不及待道,“什麼被綁女子,到底怎麼回事?”
修魚壽低喝道,“不得無禮,聽冀王說。”
子桑傅待眾人坐定,命人端上茶水。
“這事都過幾個月了,一直無人問及,本王還以為不了了之了。”子桑傅說著搖頭道,“不過事關女子清譽,承王怕是刻意隱瞞了。”
“將軍,這女子是......”
“申章錦留下,你們都到外麵去等著。”
“是,將軍。”
看著眾將離去,修魚壽低聲道,“是花瑤。”
宛如一記悶雷捂在胸口,欲炸卻炸不開,壓得人透不過氣。
申章錦短促的呼吸,發不出任何聲音。
“冀王可知其中詳情?”
“本王也是從此前俘獲的兵探口中得知,他們被俘前抓了一個女兵。看那女子盔甲像是精騎隊的,又長得標致,就送給了西貢大將連易。連易貪色,眾所皆知,所以......”
“連易......”修魚壽牙咬得咯吱響。
“本王也曾多次打探此女子消息,不過後來聽聞,她已回到騫人,而後連晉將軍出走。此事在騫人乃至精騎隊都無人深究,所以本王也不便多問。”
“連易!”申章錦忽然一聲大喝,就要奪門而出。
修魚壽一把攔住他道,“你想幹什麼?”
“我要宰了那孫子!”申章錦死命拽著修魚壽,“你放開我,這事你不管,我管!”
“你冷靜點!”修魚壽壓低聲音道,“這是冀王府,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多謝冀王告知實情,我等多有叨擾,告辭。”
“將軍且慢,”子桑傅起身勸道,“恕我多嘴,連易乃西貢統將,報仇之事還望從長計議。畢竟,事已至此,眼下之局不宜再起爭端。承王一直不予深究,若是鬧得人盡皆知,那女子恐怕......”
“本將心中有數,多謝冀王。”
修魚壽說完,拽著全身僵硬的申章錦離開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