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承王重傷 趙家施救(1 / 2)

曜城守城軍營的刑房,鴉雀無聲。

趙廣鳴在外麵走來走去,五十軍棍,非死即殘。雖百般叮囑過行刑士兵,但有皇上派駐曜城的禦史在,不動真格過不了關。一場軍棍,打得張持也是膽戰心驚,真要有個好歹,夏侯晟肯定饒不了他。那修魚壽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是厥了還是死了。五十下停,禦史官一走,趙廣鳴就從外麵衝了進來,一把掀起修魚壽,就聽到一聲嚎,“哥,你輕點!”

趙廣鳴一顆心落了地,當下扛起修魚壽出了刑房,往馬上一撂,跟著翻身上馬。

“你......帶我去......哪兒?”

“去治傷!”

“治......”話沒說完,修魚壽就厥了過去。

趙廣鳴一見便慌了神,兩腿死命一夾,馬便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綠蔭環繞,螢火鶯鶯,簡易的籬笆圈出一片世外桃源。

趙廣鳴下馬,扛著修魚壽就上前叫門。

籬笆內的草房,漸漸亮起燈。

“大半夜的,你怎麼回來了?”一個有些蹣跚的身影,一邊抱怨著一邊開了門。

“娘!人命關天,擾著您了。”趙廣鳴急著進門,把修魚壽往床上一放,“您快給看看!”

“我的祖宗,你輕點!”趙大娘說著走過去,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多少棍?”

“整五十,您看能不能治好?”趙廣鳴幾乎是求著道,“您可千萬別讓他廢了,他才二十出頭!”

趙大娘伸手一探,修魚壽當下給痛醒了。

她鬆了口氣,“還行,有得救。要是醒不了,就真廢了。”轉身對趙廣鳴道,“看著他,別再昏了,我去準備點東西。”

“哎!”趙廣鳴應著,碰了下修魚壽,“還好吧?”

“死不了。”修魚壽啞著嗓子,“我倒是忘了,你有個神醫老娘。”

“什麼神醫不神醫,也就是治下你們這些半殘廢,真殘廢了我也沒法兒。”趙大娘說著從裏屋出來,扔給修魚壽一個軟枕,“咬著,受不了就碰下我,這藥性子烈,你別等下鬼哭狼嚎的吵醒我孫女。”

“幹脆一棍子敲昏得了,這得遭多大罪。”趙廣鳴無語道。

“敲昏了我怎麼治?這藥多一分傷身,少一分沒用,我得看他反應來!”趙大娘白他一眼,“行了,去把門都給我關上,你也站遠點,礙事!”

見修魚壽趴好,掀開衣服,趙大娘就皺了眉,整個股背沒有一處完整的。要不是事先趙廣鳴墊了紙,一軍棍三十斤,五十棍下來命都沒了。

“閨女,你咋起來了?”趙廣鳴剛準備關堂屋的門,就見著自家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外。

“那人怎麼了?要我幫忙麼?”丫頭睜大雙眼,小心翼翼問道,仿佛聲音大點就會弄疼修魚壽一般。

“沒你的事兒,跟你爹回屋睡覺。”趙大娘擋著修魚壽裸露的身體,不耐煩道。

“我不,”丫頭小嘴一嘟,“我要在這兒守著,每次我都能幫上忙!”

“你......行行行,你就坐你爹那兒,我沒叫你就別過來。”趙大娘知這丫頭脾性,十三歲的年紀正野著,勸不動。

趙大娘轉頭給修魚壽清理傷口,上藥,包紮。修魚壽倒是渾身僵直,死撐著一聲不吭,趙廣鳴跟他閨女反而給驚得滿身是汗,那丫頭最後幹脆鑽進趙廣鳴懷裏不敢看了。

不覺間,天已大亮。

趙大娘鬆口氣,“還活著沒?”

“嗯......”修魚壽鬆了軟枕,有氣無力地勉強應了聲。

“等下吃點東西,在這兒多歇幾天,好利索了再回去。”趙大娘起身去做早飯,臨出門不忍歎道,“還真是個硬骨頭!”

趙廣鳴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女兒抱進裏屋,回來拿過軟枕,幾乎濕透,再看看修魚壽,已然昏睡。把軟枕拿出去洗晾好,趙廣鳴跨上馬衝柴房喊道,“娘,早飯我就不吃了,營裏還有事兒!那人睡著了,您也別叫他了,等他醒了再說!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