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一刻自己究竟是什麼感受,也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感受,我隻是切切實實的感覺到,心中空空蕩蕩,眼睛好困,眼皮很重,我不知道自己後來究竟是怎麼睡著的,但睡夢中,我夢到了周六爺,他看著我和藹的笑著,目光溫柔,披著一身紅長袍,坐在溪流邊的木椅上,隻是看著我笑,卻不言一語。
等到我的傷徹底痊愈後,已經又是兩個月以後了。
雖說我的傷好了,但由於麵頰上的傷口過深,在縫合過程中,整個右半邊臉頰,留下了一條醒目的傷疤,從嘴角一直到耳根處,醫生說如果我覺得傷疤太影響,可以通過換皮手術,將這傷疤替換掉。
我想了想,搖搖頭,決定還是留著它比較好,但不是樣貌問題,而是對我來說,它能時刻提醒著我,做我該做的事。
在醫院待了良久,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我再次出來時,竟然覺得有些恍惚,恍如隔世。從老張和郭叔那裏,我得知了這次天子大會的戰鬥,是故三門事先計劃好的,他們知道我們會在大空寺舉行大會,這也就是說,我們家族裏可能有內奸。
七大家族傷亡無數,其中最為引人注意的,便是周五爺的離世。
他和風二爺在對決七三時,不料七三竟然使出陰招,袖珍毒針刺進周五爺麵門,不到一分鍾周五爺就倒地死亡了。
風二爺窮追猛打,卻也隻卸掉了七三一隻胳膊,最後還是讓他逃掉了。
而除此之外,大會上在場的許多人,都受了不少傷,可以說七大家族這一次是損兵折將。
我想起俗槐當時說的一句話,他說他隻是來找一個東西,找到這個東西就走?可他要找的東西是什麼呢?
我問郭叔,他也不知道,我爹在和俗槐對戰時受了不少傷,現如今在家中養傷。
事情發生的太多,我一時間難以理清。我先是跟著郭叔,準備去拜了拜周五爺的墓。
我來到了周家,但見家中人員盡披麻戴孝,麵容憔悴。
我見到了周末岩,還有六爺的女兒周靈兒和夫人孫柔。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六爺是為了救我才死的,我心中總難以放下,不是滋味。黑發人送白發人,奈何心中之情,難以表達。
最後是周末岩帶著我,來到六爺墓地,人已下葬,墓地四周,鬆柏林立,白紙紛飛不斷。
我跪在六爺墓碑前,手中捏著香火,總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看著六爺墓碑上的字,越來越難受,竟忍不住想要哭泣。
如果六爺沒有來救我,他就不會遭遇毒手,也不至於最後連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麼死了。
誰曾想我回頭的那一眼,竟然是和六爺最後一麵。這是我欠周家的一個情,一個用我的命還的情。
我上了香之後,再也沒能忍不住淚水,跪在那裏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