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包子,我和他朝前走去,終於到了一家賣文房四寶的店。可身上沒錢,又怎好走進去。
“李兄,我們進去看看。”他扭過頭來對我說道,可我站著沒動。
“鍾兄,別開玩笑了。現在我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又哪來的錢去買紙張呢,何況還要買筆,買墨,還有硯台。”我垂頭喪氣地說道。
“李兄,現在我們身無分文了,所以隻能靠這裏吃飯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可我很懷疑,他那麼呆,能靠頭腦吃飯吧。
他獨自朝店子跑了過去,我也隻好跟了上去。
“嘿,這位公子,你一定是進京趕考的吧。用我這的紙張筆硯啊,你一定能得狀元的。”店老板一見我們上來,立即笑臉相迎,可我卻嗤了一聲。每個考生都用他這的紙張,豈不是每個考生都能得狀元啊。
“老板,我想借你的筆墨一用。”鍾兄上去說道。店老板臉上的笑容立即僵住了。這種惟利是圖的小人,一聽沒利可圖,臉色就立即變了。
“哎呀,這位公子,你稍等。”可店老板的語氣卻讓我大吃了一驚,隻見他立即轉過了身,拿出了文房四寶。
“公子,我隻求你一幅墨寶。”那店老板說道。隻見他語氣誠懇,不像是在開玩笑。不過我可被搞糊塗了,這書生有何本事,才說了一句話,這店老板似乎就被他給製服了。隻見他展開了一張紙,用店老板親自給他磨的墨蘸了蘸筆尖,用左手托住衣袖,右手一揮,“文房四寶”幾個字已經躍然於紙上了。那幾個字寫得剛柔有勁,瀟灑自如,不像出自這麼一個文弱文人之手啊。
“好,好,果然是神來之筆啊。我沒看錯人,剛才聽公子一說話,我就知道公子不凡啊。每年來我這裏買紙張筆硯的考生無數,可隻有公子才讓老夫眼前一亮啊。再看你這字,剛柔有勁,瀟灑自如,可以看出公子品行端正,心胸開闊。是難得的狀元之才啊。”那店老板說道,可我卻在心裏犯嘀咕。用不著在這裏裝內行。我才不信就憑一個人說話的聲音,相貌,寫的字就可以判斷出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靠近了些,望了一眼店老板。店老板也望了一眼,隻見他略皺了下眉,然後把目光又移向了鍾兄。他這什麼意思,看不起人。
“這位公子,你需要老夫幫忙的,盡管說。”店老板說道。
“我就要幾頁紙張,再借用一下你的文房三寶。”鍾兄說道。店老板於是又展開了幾張紙。
“公子你盡管用。”店老板說道,鍾兄隻是點了點頭,提筆揮了幾幅字,然後把筆放在了硯台上。
“多謝了。”他朝店老板作揖說道,然後隻拿起了那幾幅字。
“公子慢走。”店老板一路眯笑著送走了我們,不,他眼裏隻有鍾兄一人,完全把我當空氣了。可我卻怪鍾兄太迂腐,既然店老板說店裏的東西盡管用,為何不直接找他要點銀子,這樣既省事,也不必到街上賣字畫,冒這個險。
“鍾兄,既然店老板如此喜歡你的字,為何不全賣給他呢?”我不解的問。
“李兄這就不懂了,剛才那位老板隻是求我一幅字,我又怎可以用錢來跟他交易呢?”他說。真是迂腐。我在心裏說道。眼睛卻在街上瞟來瞟去,本來走路就已經很危險了,隨時可能會暴露行蹤,現在還要在街邊賣字畫,這不是自找死路嗎。可他卻不慌不忙地在街邊停了下來,把字一幅幅展開,立即引來了不少人。有這麼誇張嗎。我怎麼看不出他字有多好。可那些圍觀的人已經開始問價了。
“我鍾某隻是丟了錢袋,現在離考期還有幾天,迫於無奈才出此下策,鍾某隻求能順利參加考試,各位朋友多少給一點就是了。”他說道,簡直是瘋了,我看那些圍觀的人都對他的字畫很感興趣,隻求能購得他的字,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賺一把,還待何時?
“這些字畫我們全要了。”突然,人群外響起了一個聲音,我一驚,怎麼這麼快,這字畫都還沒賣出去,那些家丁倒是先追上來了。隻見他們幾下幾下就鑽了進來。
“對不起,我這些字畫隻賣給懂得欣賞的人,若是不會欣賞,再好的字畫也隻是廢紙,再多的錢我也是不會賣的。”他說道。我心裏急得不得了,這個時候還談什麼錢不錢的,丟了字畫跑才是大事啊。
“我們當然懂得欣賞了。”那些家丁說道。
“既然懂得欣賞,那就請念念上麵的字吧。”鍾兄說道。那幾個家丁於是對著字畫看了半天,硬是憋不出一個字來,倒是惹來圍觀者一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