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憨高有三尺多,雙肩都比小洞寬,此刻他整個人幾縮成一團,貼在洞底,常人伸手都抓不到他。
聽到龍雲天的話,陳憨竟停止了哭聲,大眼睛連眨了幾下,看清了龍雲天的臉,稚聲稚氣問:“你進不來嗎?”
龍雲天裝作委屈地道:“大哥哥好笨,不能進洞裏跟小憨玩,他們也不陪我玩,好可憐啊。”
陳憨不說話,看著龍雲天,似在分辨真假。
龍雲天的眼睛澄澈明亮,似兩汪清泉,與他的眼睛一樣純淨。
龍雲天的身上更散發出清新純正的氣息,似那雪域聖蓮,不染一絲塵埃。
龍雲天的笑容,寧靜淡然,平和真誠,仿佛一縷春風,拂去陳憨心頭的驚恐不安。
“大哥哥,你讓他們走,我陪你玩。”陳憨的笑容樸實憨厚,帶著至真至善,看在龍雲天的眼裏,落在他的心裏。
“你們都走吧,告訴老哥老嫂子,我和小憨玩一會兒,就帶他過去。”龍雲天對管事和丫環輕聲吩咐著,把手慢慢伸向陳憨。
陳憨身若無骨,輕輕扭動,爬出小洞,拉住龍雲天的手,抬頭說道:“大哥哥,你的家在哪兒?你怎麼不早點來陪小憨玩?”
一句話,觸動了龍雲天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他至今二十年的生命裏,全都是修煉、奔波,與猛獸搏殺,與人對戰,他沒有玩伴,沒有童年,曾那麼孤獨,那麼渴望。
但他與陳憨不同的是,他選擇了堅強,選擇了極限的磨練,磨硬了軀殼,磨硬了心,將柔弱磨沒。
龍雲天握著陳憨胖乎乎的手,說道:“小憨,大哥哥從很遙遠的地方來,剛剛到你家,就找你來玩了。”
“哪我們玩什麼呢?”
“玩堆房子。”
“大哥哥,我不會。”
“來,大哥哥教你。”
……
大漠最多的就是風與沙,這是上天的賜予,風錘煉了心,沙磨礪了體。
兩人在風中玩起了沙,龍雲天希望陳憨消瘦的身軀的能強壯起來,更希望他的心接觸這片天地,成長起來,不再懼怕,不再柔弱。有了強大的願望,敞開心扉麵對天地自然,心智才能快快成長起來。但他知道,這不是一時一日之功。
陳憨的心智,停留在三歲左右,這是後天之禍,他的意識已將心封閉,在黑暗中煎熬,身成而智弱。
一邊玩著,龍雲天一邊搜索腦海中的記憶,那一萬多本醫書藥方。
沙地上,兩人堆起了沙屋,幹涸的池塘中,兩人揚滿了沙,兩人一同歡笑喊叫,似一起回到了童年。
最後,陳憨耗盡了體力,龍雲天陪他趟在黃沙上,兩人還在笑,你摸我一下,我癢你一下。
遠處,陳心明與馮秋萍夫婦在偷偷抹淚,臉上掛滿了驚喜的笑。
“老婆子,我這老弟如何,他走到哪裏都會創造奇跡。”陳心明傳音給馮秋萍,炫耀著。
“老頭子,龍老弟果然不同凡人,他一路血雨走到大荒城,仍然能保有赤子童心,這在亂域恐怕都是絕無僅有的。柳前輩果然是慧眼識珠,龍老弟前程不可限量啊。”馮秋萍傳音道,句句讚賞。
“聽說老弟還精通醫藥之術,隻差沒能修出神識,若是他能挽救我陳家唯一血脈,我這條老命給他都心甘情願。”陳心明心中忽然生出些希望。
“唉,這些年我們請了多少神醫,都束手無策,我已經不抱多少希望了。隻要龍老弟能讓我重孫多笑笑,我就滿意了。”
馮秋萍又抹起了眼淚,陳心明也泄氣一歎。
“老哥,老嫂子,小憨的病有兩法可醫,你們要選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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