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時間靜寂無聲,離愁縈繞在胸。
“你決意要走,我也留不住,將這些收著,路上用,不許推辭,不然我將你胖揍一頓,讓你連路都走不了。”熊霸手上帶著薛萬東的金界指環,從中取出一摞金票,百多兩金子,一瓶丹藥,一本靈火功秘笈,一本狂刀刀譜。
龍雲天收下了金票和金子,因為他太缺錢了,簡直就是身無分文,柳長青走的匆忙,沒給他留下一點銀子。
藥瓶上寫著療傷丸,龍雲天取出一顆聞了聞,隻收了一顆留作研究藥方藥性,這連一品丹藥都沒達到的尋常藥物,對他也隻有這麼一點作用。
龍雲天將藥瓶和那兩本書推在熊霸身前,說道:“這瓶療傷丸,對我無用,前輩自己留著吧。這秘笈和刀譜,怎好送給我一個外人,前輩快收起來。”
“你是大羅宗高徒,刀君親傳弟子,自然看不上我這低級功法。”熊霸目若銅鈴,眼光如刀瞪著他。
“我收,我收,我收還不成嗎。”龍雲天諂笑著將書收到藍界指環中。
熊霸強顏一笑,對佟飛羽說道:“讓你師妹再準備一桌酒菜,我們為龍小子踐行。”
“前輩,我吃得很飽,踐行就不用了吧?”龍雲天摸著圓鼓鼓的肚子,苦笑著說道。
“哈哈哈,吃不下就喝酒,誰讓你嘴快,吃得那麼多,我和飛羽還一口沒吃呢。”看著龍雲天為難的樣子,熊霸格外高興。
佟飛羽下樓張羅酒菜,熊霸將幾十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一一傳授,言語中叮囑不斷,就如子女遠行,父母的嘮叨,龍雲天聽在耳中,暖在心裏。
半個時辰後,佟飛羽拎著兩個大食盒,抱著一壇酒,走上樓來,擺上一桌子豐盛的菜肴。
佟飛羽將三人麵前大銅碗滿上,熊霸端起碗,說道:“路上小心,幹!”
三人一飲而盡,又再滿上,又一口喝光,二十斤的一壇酒,每人七碗就見底了,佟飛羽也趴到了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飛羽,你個熊貨,去拿酒來。”熊霸推推他,沒推醒。
“前輩,我這有酒。”龍雲天拿出金界葫蘆。
熊霸眼前一亮,喜道:“我怎麼忘了你有這寶貝!快,滿上,滿上!”
推杯換盞中,兩人又喝下了百斤烈酒,熊霸直著舌頭說道:“你…你個臭小子…太處色了,師門也…太搞了,不然,你做我女婿就好啦。”
龍雲天目光迷離,身體搖晃著說道:“非琳…非琳很好,可是,老頭,我要去…師門,要…滿天下地…找我爹娘…我不能…考慮,兒女私情,不能!”
“你…小子,喝酒!”
“來吧,老頭!”
熊非琳站在樓下,聽著兩人醉話連篇,清淚橫流,傷心欲絕,直到樓上傳來兩人的鼾聲,她才離去。
第二日中午,龍雲天和佟飛羽幾乎同時醒來,桌上擺著熱乎乎的飯菜,熊霸不知何時醒酒離開了。
兩人草草吃了一口,龍雲天下樓找熊霸與熊非琳辭行,找遍了熊家武館,也不見人,龍雲天隻好作罷,匆匆上路。
龍雲天走出不遠,轉過山腳,見到了熊非琳背著一個包裹,驚道:“你也要出遠門?”
熊非琳輕輕一笑,說道:“我倒是想和你一起同走天涯路,可惜你不帶我走。給你做了幾雙鞋子和幾件白袍,希望能合腳合身,讓我送送你總可以吧。”
龍雲天接過包裹,放在指環中,與熊非琳並肩而行,心裏有些沉重,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兩人沒用功力和身法,一步步往前走,默默無聲,翻過山嶺,穿過叢林,熊非琳停住了腳步,溫柔地說道:“今日送君十裏,希望他日相見時,龍公子還認得我熊非琳。”
“你要保重!代我向熊前輩辭行。”龍雲天重重地點點頭,有些倉皇地轉身離去,咫尺天涯身法飄忽迅疾,體外有風嘯環繞。
熊非琳凝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淚眼模糊,伸手去擦,想再看得真切些,淚水卻越擦越多,終痛哭失聲。
熊霸自林中走出,將女兒抱在懷中,說道:“人境武者,不過百年壽命,進入地境,最多可活幾萬年,若是登上天界,能永生不朽。女兒啊,好好修行,若是你願意,總有一天你能追上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