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男子,老少不一,都成了落湯雞,奔到竹棚前,紛紛開口,略一遲疑,先後鑽進了竹棚,隻有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站在龍雲天身前,摸出一塊金子,有十兩重。
“進來吧,舉手之勞。”龍雲天微皺眉頭,讓進老者,不接那塊金子,也不再看他,臉上一片淡然。
“小老兒薛榮,多謝公子大義。”老者聲音洪亮,躬身一禮,尷尬地收回金子,走進竹棚。
竹棚內很寬敞,空無一物,七個人站在其中也不覺得擁擠。
“那個小子,收了金子趕緊滾蛋,本公子喜歡清靜。”一個年輕聲音嚷道。
龍雲天本就憂心師傅,聽到這句話怒火中燒,轉身瞪視,找到了年輕聲音的主人,一個紫袍公子。
圍繞在紫袍公子周圍,除了叫薛榮的老者,還有一個中年大漢,三個青衣年輕隨從。
紫袍公子手執一顆夜明珠,發出朦朧的光輝,借著光亮,龍雲天看清了他的臉,神情倨傲,臉色消瘦蒼白,長著一雙渾圓奇小的鼠目。
“公子不可無禮,這位好心公子不收我們的金子,留我們在這裏避雨,已有援手之恩,怎能出言不敬。這位公子見諒,我家公子並無得罪之意。”薛榮連連作揖,態度恭謹,他看不透麵前少年的修為,敢身居這青龍山,想來修為定是不弱。
龍雲天狠狠看了紫袍公子一眼,不好發作,轉過身去隻留給六人一個背影,摘下腰間的金色葫蘆,氣哼哼地喝了幾口酒。
那金色葫蘆,是柳長青用剩下的一塊金界石,給龍雲天煉的酒葫蘆,葫蘆中有柳長青勻給他的三千斤美酒,師徒兩人常舉葫對飲。
這時,酒香隨風飄散,竹棚裏的六人聞到酒香,腹中接連鳴叫,久久不停,那是餓極的聲音。
“大總管,你身上還有吃的嗎?”
“一點都沒有了。”
“大總管,還有酒嗎?”
“點滴不剩了。”
“這該死的地方,連隻野兔都找不到,餓到什麼時候是頭啊。”
聽到幾人嘀咕,龍雲天心裏偷樂不已,幾十裏內的野獸,都進入他們師徒的腹中,這幾人能碰到才怪。
“都給我閉嘴,幾天不吃能死嗎?!這位朋友,我用這顆夜明寶珠換你酒葫蘆,如何?”紫袍公子那雙小眼睛,盯著龍雲天手中金葫蘆,一眨不眨。
“雨後速速離開,我一向喜歡清靜。”龍雲天淡淡地道。
紫袍公子大怒,長劍出鞘,殺氣縱橫,薛榮忙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搖搖頭。
紫袍公子激動地指著龍雲天的金葫蘆,指指自己手上金界指環,比比喉嚨,殺意決絕。
薛榮看看金葫蘆,看看龍雲天腰間天刀,臉上神色漸變,向中年男子遞了個眼色,點點頭。
“小子,老子忍你很久了,留下葫蘆和寶刀,我薛剛饒你不死!”中年男子大喊一聲,身如飛豹,探臂抓向龍雲天的手肘。
中年男子的手如猛禽的爪,黝黑發亮,寒光四射,似由黑鐵鑄成,異常鋒利迅捷,呼嘯而來。
“哈哈哈,我已經給你們機會了,既然你們被貪心蒙蔽,那便出來一戰!”
龍雲天如靈燕般輕盈,躲過中年男子一爪,掠出竹棚,在空中轉身,麵對著六人,他清澈的眼眸中暗藏殺機。他背後升起五道寬大的血色功環,環環相扣,環環相接,如血色圓盤,映照在雨中,就像那初升旭日。
龍雲天體外,布滿了無形氣勁,雨落在他頭頂上空,向四周飛濺,似不停綻放的水蓮花。
這是內勁外放,人境五環之上的修為才能施展。
昏暗如夜,雨中,龍雲天一手握金葫蘆,一手提刀,刀劍斜垂,寶光暗隱,這正是‘杜鵑啼血猿悲鳴’的起手式,他要使出那驚天的一刀,他唯一學會的一刀!
他剛入人境五環,就要在此刻檢驗五年來修行的成果,用這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