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路向南(2 / 2)

自懂事起,龍雲天就跟隨老者,跋涉千山萬水,一路向南,專走荒原大山,人煙稀少之地。

他記憶裏,隻有兩次進城,購買所需之物,六年來他隻吃過兩次豐盛的飯菜。

他吃獸乳長大,一歲之後,渴飲山泉、獸血,餓吃獸肉、野果。

他天生神力,二歲搏狼,四歲搏虎,六歲搏象,他動作敏捷,奔跑如飛。

六年間,他與老者奔行幾十萬裏,越是往南,越是荒蕪,少城鎮,多猛獸。

他不知此行終點何在,他不知老者來曆,不知其修為,不知其年歲,隻知老者叫柳長青,其餘一概不知。

老者不傳他玄功,不傳武技,不收其為徒,卻教會了他太多太多。

他知道自己身上靈光、星輝,太過驚世駭俗,經過幾年的奔跑捶打,靈光與星輝大多進入了體內,他發覺身體更為堅實,力氣更大,更為柔韌靈活。

幾年相處,老者在他心中,是亦師亦父的存在,高大,神秘,淵博,滄桑,豁達,對他影響很大很大。

對老者的稱謂,由柳爺爺,到前輩,到老頭,有些肆無忌憚,兩者卻更加默契,心意相通。

時光流逝,奔跑中的龍雲天漸漸長大,一身紅衣換成了白袍,赤足穿上了白靴,身形高大,與柳長青相差無幾,神韻竟也有幾分相似,唯缺少了長刀與酒葫蘆,發色有差。

七年匆匆而過,兩人足下踏過百萬裏山河,十三歲的龍雲天,靈光不在,星輝亦無,卻有一副鋼鐵般的身軀,有無窮神力。

他麵容俊逸,神采飛揚,眉宇間潛藏不羈。他目若朗星,依舊清澈如水,內蘊靈秀。他看似儒雅風流,白袍下卻藏著一具完美狂野的體魄,肌如虯龍,膚如鐵,流暢剛勁的線條下,蘊含著凶獸般可怕的爆發力。

夕陽西下,彩霞漫天,龍雲天與柳長青兩人,風馳電掣般疾掠而去,身後留下串串殘影。

龍雲天已不用經受鞭打之苦,兩人並肩而行,同樣的白袍飄飄,氣質卻迥異。

柳長青,滄桑,豁達,豪邁。

龍雲天,清新,儒雅,瀟灑。

前方,一座大山阻斷了去路,山高千丈,綿延萬裏,若巨龍橫臥。

突然,飛奔中的柳長青摔倒在地,滑出幾丈遠,噴出一口黑血。

“老頭,又舊傷複發了?沒事吧?”

龍雲天轉身奔回,扶起柳長青,急切地問道。

“習慣了,沒什麼大事,你小子不用一驚一乍,給我護法。”柳長青盤坐在地,運功療傷。

他的臉上,灰暗無光,有幾條黑絲向眉心湧去,若活物般,邪異無比。

柳長青身上,氣息大盛,有股重若山嶽的壓力散出,以龍雲天如此強橫的身體,都經受不住,退到三十步外。

龍雲天憂心忡忡,卻無能為力,隻能機警地巡視四周,以防柳長青被驚擾。

此時,柳長青渾身顫抖,汗如雨下,他的臉上紅黑交錯,紅的是血,黑的是絲,那黑絲逐漸增多,若毒蛇般四處遊走,彙聚成片,向他眉心發起了猛烈的衝擊。

眉心之內,有識海,神識安居之所,若識海被奪,後果不堪設想!

龍雲天雖未開始修煉,卻深明此理,膽顫心驚地盯著他的臉,暗恨自己的無能,恨不能以身代之!

“嗷嗚……”

山頂,傳來一串淒厲的長嘯,聲震天地,山中萬獸驚顫,倉皇而逃。

龍雲天霍然轉身,凝神細看,驚得全身汗毛聳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