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什麼,都是咱們倆的錢。”
“。。。。。。”
“那。。。。。。我回去,你一個人行不行?”
“行,沒事。”
蘇建軍猶豫了一下,把摩托車從院子裏推出去,返身回來,對我說:“我走了。”
“嗯。”
建軍走後,我把院門插好,自己回到我媽的床上,鋪床的時候,我在枕頭底下發現一匝百元的錢,兩三千元的樣子,可能是蘇建軍留下的,我心裏暖暖的酸了一下。我把錢放在一邊,把枕頭擺好,蓋上我媽用過的棉被,閉上了眼睛。
忙碌紛亂的葬禮結束了,我終於可以自己細細的想念和悲傷,夢裏,我媽如約而至。
那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好像是一個很大的場院,很多三三兩兩的人排著隊,或站或坐,我和我媽也在其中,我媽不太高興,拉著臉坐在一個包袱上,周圍很昏暗,像是冬日裏早來的夜晚。
我媽說我:“你看這麼晚了,你也不去問問排到什麼時候,再晚都吃不上晚上飯了。”
我離開隊伍到前麵去,其實我並不知道在排什麼,但好像又知道,我往前走,不敢離得我媽太遠,怕我媽亂走,就停下來問邊上兩個湊在一起小聲說話的人,問人家幾點了?
兩個人的臉浸在昏暗裏看不清麵目,耳朵隻聽見兩個字:“十點。”
我問排到幾點,那兩個人扭過頭繼續小聲說話,不再理我,那意思好像是誰知道排到幾點?
我回身找我媽,我媽還坐在包袱上,抬頭看著我:“問了?”
“問了。”
“排到幾點?”
“不知道。”
“你不說你問了?”
“我問人家幾點了。”
“幾點了?”
“十點。”
“十點了?還沒吃晚上飯就十點了?還沒吃飯呢?”我媽說著,煩躁地站了起來,在我眼前走來走去,“還沒吃飯呢!”
。。。。。。
我醒了。
我睜開眼睛,耳朵好像還在聽著我媽嘟囔,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這一看,我身上猛的一激靈,時鍾的指針正好指向晚上十點鍾。
都說去世的人舍不得離開,會在家的附近徘徊,難倒是真的?或許,我媽正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注視著我,或許還會和我爸一起呢!
對我媽的死,我有著深深的負罪感,我為什麼要領著她回來?等打完針,辦完離婚手續再回來不就躲過這一劫?大舅來的時候問我媽怎麼出的事,我無言以對,跪在大舅麵前。
“啪,啪。”外麵有聲音。
小院裏漆黑一片,我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好像是院門的聲音,這麼晚了,還會有人來?
“小南,小南。”
是蘇建軍的聲音,我起身打開燈,出來去開門。院子裏的燈壞了,很黑,我有些不確定,又問了一句:“誰?”
“小南,我是建軍。”
我打開門。看見蘇建軍的輪廓隱在黑暗裏。“你怎麼回來了?”
“摩托車壞了,剛修好,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