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
“那你拿著這錢。”
班長一下把臉轉過來,盯著我:“這錢誰給你的?是你男朋友給你的吧!”
我手裏攥著錢愣在那裏,一時沒明白他說的是啥。等明白過來,氣紅了臉:“你造謠!
“別人都看見了。”
我把錢扔在班長臉上,扭頭跑了。
我在操場上哭到半夜,等宿舍裏的人都睡了,才回去。
衛民哥又來過兩次,都是春季和夏季換季的時候,我媽讓他來給我送衣服的,還會給我捎些錢,可能真的怕我因為缺錢出什麼亂子,我心裏暗自不屑:也不想想,有她這樣的娘,怎麼會生出不知廉恥的閨女!
學校裏都知道我有一個社會上的男朋友,我也不解釋,愛怎樣怎樣,再遇到班長,視若無物,一句話也沒有。
夏天的時候,我們畢業了。班裏除了幾個家裏有些社會關係的同學分到醫藥公司和藥店之外,大部分留在了當地,分到了這家省內最大的醫療器械廠,各個分廠都有,我和另一名男生分到三分廠的機修班。機修班六個人,負責著分廠三台空氣壓縮機,一個水泵,兩台冷凍機,還有分廠裏生產用的各種機器正常運轉,除了班組長四十多歲,其他的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我被班組長帶著學徒。
班長到底是班長,被分到廠裏剛成立的技術研發部,工作清閑,每天中午從食堂打回飯來,端著到我們機修班湊堆打牌。我坐在遠處,有時找本書看,,有時用棉線跟人學著鉤花。班組裏有兩個小夥子還沒女朋友,老愛上班的時候往我身邊湊,幹活的時候幫我拿這個拿那個,老班長就直接罵他們:“都滾!”
一個月之後,分廠裏開始有老師傅出麵給我介紹對象,出於對老師傅的尊重,不好意思回絕,就去見見,見了之後再找理由推脫。班組裏的高軍對我說:“他們給你介紹的那幾個都不咋地,你看看我,我就挺好,真的,看的時間越長越順眼。”
有一次,介紹了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學音樂老師給我,見麵聊完之後,他送我回來。在宿舍區門口,碰到班長和幾個朋友正騎車往外走,他們騎得飛快,我不知道他看見我了沒有。
國慶節到了,由於是畢業之後的第一個假期,同學們都很興奮,聯絡了十幾個人聚餐,都是新崗位,很有的聊,那頓飯一直吃到很晚,散夥的時候都快十一點了。出門之後,騎自行車的和下步走的自由搭配,一會兒工夫都走光了,馬路上隻剩下我和班長。
他也沒騎車,我們倆一前一後順著人行道往回走,誰也沒說話。半年多以前,我們也是這樣在馬路上走,那時的我們正滿心歡喜的愛著,我的手在他外套口袋裏被他握著,現在卻形同陌路,無話可說。以後呢?他會有他的女朋友,也會那樣握她的手,我也會有我的男朋友,也會那樣伏在他的胸前聽他的心跳。我們的人生就會正式的別過。想到這,心裏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到了宿舍樓下,我猶豫著是不是該回頭和他道別,想一想,還是算了。剛走進樓洞,班長突然拉住我胳膊,從後麵一下抱緊我:“對不起,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僵在那裏,積攢了好久的眼淚終於痛痛快快的流下來,別人可以冤枉我,你不能,真的不能!
黑暗裏,我們緊緊抱在一起,臉貼臉,分不清是他的眼淚還是我的眼淚,濕漉漉的,最後,他吻了我。我們欣喜地笨拙地吻著。那一刻,我看得見我的感動似煙花般盛開,這才是戀愛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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