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點缺憾,聖女這一脈的傳承,修的是幻術、醫術和陣法,半點武功都不會。
至高法決真空無生經,還有白骨陰陽劍、九品蓮台和青冥鏡這三樣法器,由宗主保管。
這是當年扯旗造反時,長老們定下的規矩。讓宗主和聖女,可以相互製衡,不能由一人大權獨攬,算是最原始的監督製度。
其它幾樣寶物,早就不知去向,洛秋眉也毫不關心。她跟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半點關係。
造反?吃傻了吧!
恩怨?關我毛事!
她此趟的主要目標,一是回到總壇,安放師父程靈兒的牌位,告慰她的在天之靈,畢竟對自己有多年的養育、教導之恩。
第二,是搜尋總壇內一座上古法陣,也許能找到回家的路,她已經惦記很久了。
自從白蓮宗四散之後,總壇的位置,消逝在浩瀚的曆史迷霧中。洛秋眉這一脈,已經有許多代,整整兩百年沒回去過了。
幸好現在網絡發達,通過口口相傳的故事,和許多蛛絲馬跡。洛秋眉耗費了大量工夫,用電腦比對查詢,在一年前,終於確定總壇就在十萬大山裏。
在傳說中,最顯眼的一個坐標,就是當年被白蓮宗的宗主,封為青龍護法尊者,守衛總壇的巨蟒。
它每隔六十年,會在庚申之夜吐出內丹,汲取帝流漿,滋養肉身神魂。
洛秋眉有自知之明,莽莽原始叢林,危機重重。如果獨身一人進去,不是喂了豺狼虎豹,就是被野人搶去和親。
很幸運,她找到林羽鴻這個肉盾兼打手,所以才有了此趟旅程。
林羽鴻一邊聽故事,一邊追隨五毒大軍前行,腳步歡快。不知不覺中,已經接近目標。
天際那輪鮮紅色的月亮,直徑足有澡盆大小,在半空中忽上忽下,周身光芒繚繞,燦若朝陽。
在深沉夜幕的映襯下,依稀看見有一道龐大無比的黑影,高高地盤踞著,就像一座巨峰。
那不時抬起的腦袋,簡直能和火車頭相媲美,吐出的蛇芯,宛如一柄地獄羅刹鬼手中的鋼叉!
林羽鴻看得直咂舌,腦海中天馬行空地想著:“不知古人是不是看到了類似的情形,才有了龍吐珠的傳說。”
正在想辦法接近,耳邊忽然聽見一陣妖異之極的聲音。隻見那些騎乘在大蛇上的土人,從袋中取出了白森森的骨笛,放在唇上拚命地吹著。
隨著笛聲響起,井然有序的五毒大軍,開始躁動起來。蛇類抬起頭顱,蜘蛛、蜈蚣左顧右盼,蠍子尾巴高翹,蛤蟆身軀暴漲,雙頰高高鼓起。
“吱——”一隻毒物首先發動,狠狠咬住身邊的同伴,牙齒刺入它的背脊。
接下來,一場血腥之極的廝殺開始展開,就像滾雪球似的。漸漸地,所有毒物都參與進來。
蜘蛛剛咬住蜈蚣的腹部,背上卻被蠍子刺中,蛤蟆張開大嘴,用舌頭將它們卷起。
還沒來得及下肚,埋伏在後麵的青色毒蛇,“啊嗚”一口全部吞下。然後痛苦地掙紮翻滾,不一會就毒發身亡。
場內的生靈一邊廝殺,一邊向巨蟒所在之處迅速靠近,前仆後繼,層層疊疊,形成了波濤般的滾滾浪潮,堆積得足有數尺高。
戰鬥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不時有強壯的毒物勝出,又被挑戰者咬死吞噬。到最後,百萬毒物隻剩下幾十隻。
它們似乎頗有靈性,互相戒備著,卻沒有主動攻擊身邊的對手。
大蛇身上的土人,手中開始潑灑不知名的粉末,嘴裏吟唱起悠長的曲調。
被聲音和氣味刺激,這些毒物又一次開始了廝殺。不久之後,僅剩的幾頭勝利者,搖搖晃晃地來到被龍血珠照耀的範圍內。
它們高昂頭顱,口中發出“絲絲、吱吱、呱呱”的呼聲,神態怡然。身上的傷勢迅速好轉,軀體泛出紅色光澤,仿佛鍍上了一層琉璃瑪瑙。
土人們悄然上前,手中擎著繪滿古樸符文的皮袋子,兜頭罩下,將那些勝利者裝了進去。
向盤踞穀中的巨蟒躬身施禮,用手指著嚇癱在地的牲畜活禽,烏拉烏拉說了一通。然後騎上大蛇,轉身離去。
如此驚心動魄的奇景,讓兩個躲在暗處的人,看得目不轉睛。
洛秋眉小聲介紹:“這應該就是苗人的養蠱之法,通過血腥廝殺,選出最強壯的毒物。又在龍血珠下,沐浴了月華中的帝流漿,帶回寨去稍加調製,就是極厲害的蠱蟲。”
再看那條正在汲取月華的巨蟒,緩緩移動大如樓宇的頭顱,從陰影中顯出原形。
隻見它腦袋兩側,長著一圈骨刺,額頭正中鼓鼓囊囊,有隱隱的突起。
口中獠牙斜挑,猛獁巨象的象牙,在它的麵前就是牙簽。
大嘴張開,“昂——”對天嘶鳴,然後用力一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