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中考前後
一、父子情深
2013年6月24日。地理上處於東北中心地帶的嫩水市。
明天就要參加中考的市三中學生奚望，起床洗漱後坐到飯桌旁，看著桌上一杯牛奶一個麵包4個雞蛋，比平時多了2個雞蛋，明知老爸是在給自己加油，卻還帶著調侃的口吻對還在忙碌著什麼的爸爸說道，爸呀，今天雞蛋多了一倍，你也來吃兩個。
奚鐵成邊忙著邊笑道，我吃過了，你都吃了吧。他又接著道，我同公司管事的人打過招呼了，從今天早晨開始一直到你考完試，讓別的師傅幫我早晚代班，每天我晚走早回給你做些可口的飯菜，你明天就要考試了，我也使不上什麼力，就給你做好後勤保障吧。
奚望看著未老先衰的爸爸，心疼道，晚上老爸多炒幾個菜，喝點酒，就當給我加油助威怎麼樣？
好啊，我也是這麼想的，財助英雄酒助膽啊，奚鐵成笑應道。爺倆個熱烈地說笑著，這樣的對話使簡陋的室內洋溢著父慈子孝的濃烈氛圍。
奚望快要吃完了，他突然發現父親焦急地看著牆上的掛鍾，他似乎也意識到什麼，看看表，邊吃邊說道，這些年老爸又當爹又當媽，含辛茹苦，現在總算快熬出頭了，爸，我都想好了，等我考上省重點中學，要找點活幹，爭取經濟上自立，不能再讓老爸苦供了，老爸掙的錢就自己花吧，老爸自己也要好好享受生活了，吃點好的，住的條件也要改善。
說著話奚望動了感情，眼淚在眼圈裏直打轉才沒有落下來，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控製著自己的感情。他接下來又道，說出的話卻變得歡快了許多，這些年老爸為我操的心受的苦挨的累也太多了，等將來我畢業了找到工作，你就什麼事情也不用做了，跟著我走，一定要讓老爸好好享享福。
奚鐵成聽了兒子這番話，心裏暖洋洋的舒服極了，不由得嘿嘿笑道，兒子有這份心，老爸就非常高興了，我能幹點什麼還是幹點什麼，老爸就是幹活的命，沒活幹不幹活就會閑出病的。
奚望吃完了飯，象往常一樣站起來要收拾碗筷，奚鐵成忙走到桌旁攔道，你快趕11路上學去吧，明天就要考試了，也不要太緊張了，爸爸知道你用力了，考不上省重點，到哪個學校學習對你來說都一樣，爸爸都會放心的，你將來幹什麼都行。
奚望聽了明白老爸是在故意讓自己開心。其實，從母親在他10歲時拋下他們父子跟著一位大款去過富貴日子後，父子倆相依為命，父親成了他名符其實的衣食父母，惟一的靠山，他也成了父親惟一的希望和寄托。他背起書包，望著慈愛地注視著他的老爸，不由得心中一酸，話語也失去了剛才那番歡快的味道，有些依依不舍地輕聲道，老爸，我走了。
這時，聽到門外樓梯間響起越來越近的輕輕腳步聲，奚鐵成走到奚望身後，幫他整理一下書包帶，笑道，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奚望走向房門，走到門口習慣地伸出右手正準備擰開門鎖拉開門，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了，隨即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奚望疑惑地回頭看了看父親，卻發現父親臉上竟然露出欣喜的神色，他更加疑惑了，擰開門鎖拉開門，原來是自己的母親楊花花，一位長相漂亮穿著入時臉上卻顯得抑鬱憔悴的中年女人，雙手拎著大包小包站在走廊裏，看到門開了，帶著愧意道，來晚了。
奚望看到自己母親隻是簡單打了個招呼，來了。奚鐵成卻忙高興地讓道，不晚不晚，快進來，忙不迭又帶著責怪的口吻催促著奚望，還不把你媽手裏的東西接過來。
奚望從母親手中接過東西向裏屋走去，聽到楊花花在外屋對奚鐵成道，這幾天孩子中考，你就正常出車去吧，我來給你們做飯。奚鐵成道，這樣做不好吧，你來看看就可以了。楊花花道，別的什麼也別說了，就這麼辦吧。
奚望聽了父母一番對話，不由得心中一熱，也不好說什麼，隻好急衝衝從裏屋走出來，說道，爸，媽，我走了。說完拉開門又回頭望了望爸爸媽媽，看到父親少有的興高采烈樣子，明白了剛才父親的焦急原來是在期盼母親，然後把門拉上興衝衝蹬蹬蹬地跑下樓去。
奚望來到公交站剛好來了11路，他上了車找了個座位坐下，內心卻難以平靜。母親從他10歲離開家後再也沒有走進過這個家門，今天母親的到來，竟然喚起了他的期待，他想象著晚上回來一家人能吃個和和美美的團圓飯，他被這種想象激發著鼓舞著興奮著，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他的腦海中浮現出6年前他與父親關於幸福的那番對話。
二、女人心變改變命運
那是母親離家不久，他深深地陷入到對母親的眷戀之中，他想著母親為什麼會拋棄自己和父親，跟著大款去過日子，思來想去，漸漸地對母親心生怨恨。他認為母親隻圖自己富貴幸福，是一個連自己孩子都不顧的壞女人，自己常對媽媽唱的世上隻有媽媽好，也變成了世上隻有爸爸好，世上隻有媽媽壞。內心中經常詠唱這樣被自己改了詞的歌漸漸培育起對媽媽的恨意，驅逐了那種內心深處對媽媽難以割舍的眷戀之情。年幼的他，漸漸地變得與那樣的年齡不應有的鬱鬱寡歡，他苦思媽媽怎麼可以為了她的富貴幸福放棄年幼的自己。班上的同學會經常高興地念叨媽媽在家裏給自己做了什麼好吃的，有時又興高采烈的向同學們炫耀晚上回家能夠吃到媽媽做的好吃的。說這樣的話起初是無意的，漸漸的有些喜歡搞惡作劇的同學特意在他麵前惡意炒作，好看到他的尷尬難堪，成了對他的精神折磨。
奚望的媽媽不但長得漂亮，而且心靈手巧，做飯非常好吃，家境雖然顯得貧寒，媽媽還是會經常換著樣做他喜歡吃的紅燒魚、排骨燉豆角、紅燜肉、尖椒炒幹豆腐、鍋包肉、魚香肉絲，給自己改善口味，他的食欲又出奇的強，見到飯格外親，媽媽特別喜歡看他吃飯特別香的樣子。
可是，從媽媽離開家後，父親成了他名符其實的衣食父母，飯食變得單調了，每當班上同學熱鬧談論起家中可口的飯食，他就會條件反射般的傷感起來。他想改變這種令他傷感的生活，或許是從母親身上繼承了心靈手巧和父親的勤勞，年幼的他不但洗衣服收拾屋子，還開始自己琢磨做飯炒菜，竟然漸漸有了起色，至少要比父親的手法強了許多，自己吃了覺得可口些，還能得到父親的誇獎。父親對他的嗬護之中有意加上了溫馨細膩，以彌補母親的缺失給他造成的心靈傷害。缺少母親的家境不但沒有使奚望懦弱，反而培育了他堅韌的性格，造就了他的生活本領，特別用心刻苦攻讀，他要用好成績回報父愛，他也成為校長老師們重點關注和扶持的學苗，這次中考他也是頭名狀元的人選之一。
其實，當年楊花花拉開門即將邁出家門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看，丈夫強忍著內心的極度痛苦還是說了句話，門鎖不會換，這個家門永遠給你留著。特別是孩子那希冀眼神穿透了滿眼淚水令她幾乎就要回身之際，夫賤妻辱的難堪還是使她心一橫，邁出家門隨手把門帶上，隻聽到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孩子終於失聲痛哭起來。她的人盡管走出了這個家門，心卻已經永久地留駐在這個家裏，隨著母子分離時間的延長，對孩子的牽掛和思念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楊花花出生於上個世紀70年代初，在她童年時代，聽慣了聽診器、方向盤、站櫃台那樣流行的話語，看著神氣地開著大解放駕駛著公交車在馬路上急駛的司機，象崇拜戰爭英雄那樣充滿了敬仰、好奇和羨慕。女大十八變，可她對司機心存的好奇和羨慕不但沒有改變，竟然孕育和成就了她的美好姻緣。她技校畢業後分配到紡織廠針織車間，上班乘坐的是3線公交車，開車的司機就是奚鐵成。
奚鐵成雖然年紀輕輕，卻愛車如家，車子保養得整潔幹淨，視乘客為親人，遇有老弱病殘上車，他就主動喊叫道，哪位兄弟姐妹給讓個座，他又主動詢問哪站下車，到站後把車停穩後他竟然跳下車趕到車門處把老弱病殘接下車，偶爾有急病重病的患者上車，他在征得乘客們同意後，會把車直接看到就近的醫院。他還是一個行俠仗義的熱血青年，在他的車上一旦發生流氓滋事，他會主動幹預，看著他強健的體格，滋事者也隻好忍氣吞聲。奚鐵成的作為，養成了好的車風，為他贏得了好的口碑，經常乘坐3線公交的市民，都會等時間趕時間錯時間搭乘他這趟車，所以，他開的車常常人滿為患，其他3線公交車甚至經常出現跑空車的。很快，他的聲名遠揚，全市都知道有個開公交的司機，出現人人想坐3線車、就想看看奚鐵成的效應。他被選為公司先進，隨後又被授予市裏特級勞模稱號。他的為人處世，為他贏得了好姻緣，象楊花花那樣的年輕女子，原本就對司機存有好奇和羨慕的心理基礎，象奚鐵成這樣的司機，自然會很快得到她的青睞，紡織美女與勞模司機成就美滿姻緣，一時成為嫩水城人紛紛傳誦的佳話。
時風已變，人心不變，人就會成為時代的落伍者。就在奚鐵成與楊花花過上美好生活的日子裏，市場經濟的大潮泛起的種種觀念侵入人們的內心世界。人如其名，奚鐵成也是鐵了心開一輩子公交，一輩子在3線上往返奔波。心變人變，人隨時風而變，成為風口浪尖上的弄潮兒，領略人間無限風光。楊花花看到社會上出現的種種時新景象，身邊姐妹穿金戴銀，描眉畫鳳，車接車送，如同呼風喚雨，看看自己，吃穿住用行還是老一套，再看自己的丈夫，光靠實幹苦幹並沒有改變自己的命運，成了地道的一條道跑到黑，曾經的輝煌早已成了昨日黃花，3線公交沿途的大片工廠倒閉破產人煙漸漸變得稀少，乘客自然也稀稀落落，小車司機地位日見顯赫，領導幾度想把他調到公司科室，提拔重用，都被他謝絕了。楊花花豔羨虛榮的天性發作，再加上有些姐妹的耳邊吹風，看你顯得多土氣，還是特殊時期似的穿戴，你家老奚也不知給你保鮮，你這樣的好條子，心思稍稍動一動，啥都會有，一切都有，要什麼有什麼，她的心思漸漸地活了。為此，家中不斷發生激烈的爭吵。
一天，好色的廠長陪著上級領導看望針織車間工人，廠長一眼就發現了楊花花，隻恨自己腿腳太懶沒有經常到車間走動，便立即把她調到廠辦，來了客人經常領著她出去陪客，沒有客人也帶著心腹與她相聚，瀟灑地花著公款買些高檔化妝品時新衣料討她的歡心。本來，美玉天成稍加雕琢即可，她本來底盤就好再經過廠長這樣刻意裝點，很快變得光鮮起來，一身香氣襲人。楊花花的變化引來廠人熱議，條條大路通往幸福的天國，依靠知識改變命運之路太苦太累，時日漫長，效果又無人能保證，漂亮女人心一變立馬就可改變命運。就這樣一來二去，她半是出於感恩之心半是心活，投懷送抱，廠長得遂心願，也使她躲過公有經濟進行戰略收縮調整形成的第一輪下崗衝擊波。不久，這位廠長因貪腐被雙規隨即又被起訴，新上任的廠長把她重新打發回了車間，此時工廠已經不景氣，先是保證不了正常開工資，後來竟發展到上班不開工也不開支，趕上又一輪的企業破產職工下崗衝擊波，她也下崗了。
她不甘寂寞，可是技校所學工廠所務已成過時之技，也隻好隨同許多下崗姐妹去做技術含量低的工作。她選擇做了保姆，卻因經常感受到男主人的淫邪目光和騷擾動作，使她換來換去，終於找到一個三代同堂看上去很有品位的家庭，她心安下來開始心情愉悅地投入工作。誰知世事人心難料，那位看上去精神矍鑠、身體強健已經80歲高齡的老男人，竟然也對正在忙於家務的她提出性要求，並承諾如果她願意的話，每次可以給她相當於做保姆的月薪，而且她隻要方便時想做就做，完事後就給錢，想做多少次就給多少錢，絕不拖欠。她為這樣年邁的老者也提出這樣的說法感到好笑，他拿她當成給錢就幹的妓女了，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遭到她拒絕後的老者看著漂亮的她，難以抑製已經萌發的性欲，還企圖說服她，對她道，這樣做不隻是滿足他亢進的性欲永葆他的青春。接下來語氣也顯得更加誠懇耐心了，勸她經常同男人性交也是最好的駐容養顏之術，還以那些妓女為證，尤其可以使她這樣原本就漂亮的女人會變得更加漂亮。這些年有著曲折情感生活經曆的她，耳朵裏灌滿了比這更加形象、更加露骨也顯得更加文雅的性語言，比如，性愛是最好的美容劑，情人是最好的美容師，性和諧是和諧之母等等。隻聽到那老者依然興致勃勃地繼續說道，現在的世界之所以看上去越來越美好，在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日益開放的性生活。
聽了這番出自於已經如此年邁老者口中的性話語，如果不是現場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她是不會相信的，看著老者還想繼續說下去，彷佛找到了最理想的性知音性伴侶一般興奮不已，令她又羞又惱心生厭恨。可她還是止住心中的怒氣，平和地說道，我對你幾乎就象對待我的爺爺一樣地敬重，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請你還是去找願意接受你性學理論的女人去實踐吧。
說完，她放下手中的正在做的家務，扔下尷尬地站在那裏的老者，轉身走到門旁拿起椅背上搭著的自己上衣，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從此告別保姆行業。
她經過一番新的思考準備，開了一家臨街包子鋪，她包出的包子個大餡厚皮薄肉香，一開張就擠爆了門。眼看著生意興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看上她的容貌，常來騷擾不成，心生恨意，借故尋釁滋事大打出手，把包子鋪砸了個稀巴爛，偏巧有一大款乘車經過此地，看到亂哄哄的場麵下車幹預，發現了她，動了惜香憐玉之念，幾經周折演變成後來的局麵。她原以為富貴就能帶來幸福，可當她體驗到這樣的富貴是以母子分離為代價時，深深陷入到良心自責和對幼子思念的精神折磨之中。不堪忍受的精神痛苦，驅使著她經常開車來到孩子學校門口，等到孩子放學走出校門時看上幾眼，經常的光顧也成了校門口的風景。楊花花每當看到自己年少的孩子臉上露出那個年齡的孩子不應有的抑鬱憂愁，她的安慰之舉變成了對自己的進一步的折磨。
三、母子相認
失去母愛的奚望，內心籠罩著痛苦，也鎖定了他的大腦感受區，內心顯得不那麼活泛，對身邊的景物顯得不那麼敏感，直到有一天聽到同學們議論紛紛，學校門口經常停著一輛奧迪車，裏麵坐著一個漂亮女人，才引起他的好奇。這天晚上放學時，他走出校門留意看了看校門兩旁，果然看到一輛奧迪車停在與自己乘坐公交車站點相反方向的不遠處，自己的母親就站在車旁邊，正憐愛地凝視著自己。他立刻敏感地意識到，媽媽心裏還想著自己，他感受到母愛如同一道強光照射進他的心田，頓時使他心頭湧上暖洋洋的感受，心中形成的那種恨意竟然神奇地消解了，他情不自禁地向母親走去。楊花花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孩子，也興奮地迎過來。可剛剛邁出腳步的他卻被另一種力量阻止了，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媽媽已經成了別的男人的女人，他猶疑著，自問她還是自己的媽媽嗎？仿佛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止著他走向媽媽。他有些依依不舍地又看了看正熱切地期待著已經向他走來的媽媽，扭頭轉身向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
奚望回到家中，奚鐵成一看到孩子的臉上掛著從未有過的複雜神態，問道，你看到你媽媽了？
奚望驚訝地點點頭，應道，嗯。
奚鐵成又問，說什麼了？
奚望道，什麼也沒說。
他說完了，想了想，又道，我正要走過去，看著她也迎過來，卻突然想到，她已經成了別的男人的女人，她還是我的媽媽嗎？
奚鐵成聽了笑道，傻孩子，你是你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母子不隔心，看起來她心裏始終還想你啊。
奚望不解地問道，她想我為什麼還離開我們？
奚鐵成想說，窮養兒富養女，富養女不隻是針對女孩子，當初他與楊花花處對象時，老師傅就對他說道，找漂亮媳婦怕養不住。但這樣的話怎麼能對孩子說啊。
他想了想道，她離開我們也沒有什麼錯，人都有選擇富貴幸福的自由，她跟著我過了那麼多年，我並不能給她帶來富貴幸福，她認為選擇跟別的男人能夠給她帶來富貴幸福，我的內心雖然痛苦，想到她這樣能幸福，心也安了。
奚望雖然年齡小，卻也為父親如此輕鬆談論這樣的事情驚奇道，難道你不恨她？
奚鐵成果斷地道，從來沒有恨她，隻恨自己沒有能耐，不能帶著你們母子過上富貴幸福的生活，在我的心中一直對你媽心存愧意啊。
奚望道，啊，原來老爸是這樣想的啊。明白了爸爸的想法也使奚望一下子理解了媽媽過去所做的一切。想到這裏，他說道，過去我一直恨她隻顧自己，直到今天看到她望著我的眼神，我才明白她心裏一直有我。
奚鐵成道，母子連心是任何力量也隔斷不了，不管她過去如何選擇今後還會做出什麼選擇，你們母子關係是任何人也改變不了。
奚望點點頭表示認可，又不解地問道，老爸，從我媽離開家以後，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富貴和幸福，富貴了就是幸福嗎？
奚鐵成感慨道，好孩子，沒想到你年紀這麼小，就能思考這樣的問題了。我也說不好這個問題，再說了，咱們家一直也沒有富貴過啊，也不知道富貴了的人會想什麼，如果咱們家富貴了，你媽也不一定走啊。
奚望聽了笑道，是啊，我媽要不走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