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政局走出來望著手裏離婚證,覺得跟結婚證差不多,也是紅色的。就是封麵上那離婚證三個顯得有些刺眼。翻開來看看,裏麵兩個人照片變成一個的人,隻是顯得有些孤單。我轉頭看我現在可以稱之為前夫的人,已經轉身離去,已經淹沒在車來人往的潮流中。我再抬頭看看天空,現在是初秋,陽光明媚,萬裏無雲的,刺得我眼生疼。現在的陽光那麼強烈,眼淚再也藏不住了,它順著臉頰流向胸口,溫度也從滾燙變得冰冷,停留在那裏冷的我人一陣顫抖。急忙低下頭,心裏還不住的嘲諷自己,那些什麼偶像劇裏都是騙人的,說什麼如果悲傷的時候望著天,這樣原本要流出來的淚就流不出來了。結果照樣流的稀裏嘩啦。我低著頭慌亂的走入人群,不想讓別人看到一個離婚女人的悲哀。根本沒有看清自己是走在機動車道上。隻聽到一聲尖銳的刹車聲,整個人看著所有的景象在我麵前360度旋轉,最後停止下來就看見離婚證在我眼前被血浸泡著。都已經是紅色的了,何必再讓血染它一次。這是我昏迷前最後的想法。整個人輕飄飄又昏沉沉的,感覺有人不停的在喂藥,但大多數都是周圍都比較安靜。我眼睛實在是太沉了,實在是睜不開。這個喂我藥的人是誰,應該不是會是他了。自己以前生病他會在深夜裏照顧我一整夜,拿冰袋來降溫,又用酒精搽腳來降溫,會抱著我一整夜都舍不得放手。現在的他會在哪裏呢?離了婚就是陌生人了,以前哪些繾綣的柔情也就煙消雲散了。想著這些頭又開始痛起來,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等我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三天以後了。我望著這像炕一樣的床,簡陋的家具,窗戶上的紙糊,還有那種類似我們80年代的陶瓷茶具。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告訴這裏不是醫院,不是我家,甚至不是21世紀。我艱難的爬起來,可惜畢竟睡了好幾天了,有沒有吃東西,渾身軟綿綿的。使勁的扒著床頭,頭往床下探,看見一雙木製平底鞋,正打算穿上出外麵看看,一個宮女裝扮,梳著把子頭的少女推門而入。她看見我坐了起來,興奮的小臉通紅,急忙跑到我身邊扶住我,嘴裏的語氣聽來是真切的關心:“韻兒,你終於活過來了!”我木若呆雞的望著她,不知道怎麼接口。她見我不說話,多半以為我是還沒完全康複,趕緊扶著我又躺下,嘴裏還念念有詞的說:“你病了這些天,再不好太醫也不會再來醫治了。我們做奴婢的老是這樣躺著不好,主子就會嫌麻煩,主子一嫌棄我們,我們的命也就到頭了。”感情我穿過來是一個做丫鬟的命啊!也對,在現代也是個勞累命,憑什麼到古代就是小姐命啊!接下來的幾天我終於了解到原來我穿來了大清朝,現在還是康熙三十七年。那激烈的九子奪嫡大戰還沒有開始。而我在清朝的身份是良妃娘娘身邊的一個四等小宮女。什麼是四等小宮女,就是那種端茶遞水的高貴工作還輪不到我,我就是一打掃衛生,生火洗菜的小丫頭。怪不得連住的條件都那麼差,還第一次睡這種大通鋪。我身體還沒有好全就要開始工作了,沒辦法誰叫我穿越到一個四等小宮女的身上呢。這個小宮女現在才13歲。十三歲啊,這個年紀應該還是在讀初一的中學生,而在這個時代裏確實已經要出來工作賺錢養活自己的年紀了。我當時照鏡子時那種銅鏡不怎麼能把人照的很清楚,就隻是看了個大概,年歲這些還是那個第一眼見到的少女告訴我的。那個女孩用現在的叫法應該說是我同事,名字叫敏沁。長得秀秀氣氣的,一看就是那種很文靜婉約的小姑娘。在我病的要死的那幾天全是她在照顧我,要知道在這樣的社會裏,一個沒有什麼背景的奴才生病就是等於要了她姓名的一半,所以當她看到我熬過來醒的時候臉上是那種放鬆慶幸的表情,在這點上還是讓我感覺到了溫暖。大概我是現代人的原因,不習慣叫她沁兒,覺得聽起來肉麻兮兮的,就叫她小沁。她為此納悶的好半天,為什麼我病好了起來,連對她的稱呼都變了。每當她帶著疑惑的表情問我時,我也隻好裝瘋賣傻的糊弄過去,還好都是小姑娘沒那麼大的心思放在我身上研究,在我幾次瞎編亂造中也就不了了之了。我想不通為什麼我一不怎麼了解清朝的曆史,二連故宮都沒有去過,是什麼樣的契機讓我穿越呢?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離的婚也出車禍。本來想著離了婚去國外散心,沒想到一散散到了三百年前。這幾天做著這些挑水,摘菜跑廚房的活,簡直不適應到了極點。這裏水桶本身就是那種木製的大水桶,等裝滿水讓我現在這小身板一提,簡直就是走一步歇三下,好在大家都以為我是大病初愈沒怎麼為難我。想我在現代那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可就是我太不沾陽春水了,這也成了離婚的原因之一了。想想也是哈,那個男人不期待自己的女人能做一手好飯菜呢。看我現在都還在懺悔,還在可惜著這段早已逝去的感情。想著這些就越發把手裏的菜洗的用力些。現在還是大冬天,古代是沒有自來水的,所有洗菜的水都是從井裏打上來,那溫度可以直接把我凍成狗了。我出生在南方,這北京的冬天也讓我極其的不適應。可能就是這種不適應才讓這具身體的主人過早的離開人世,而我恰巧就住進了這身體裏。這幾天我偷偷的模仿小沁在宮中的禮儀規矩,畢竟裝這個梅佳.晨韻也要裝的像一點。在這個隻講皇權不講法理的紫禁城裏,小心翼翼的生存才是最道理,況且還是一個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的四等小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