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天後（5月14日）
“嗨，史高泰。”
史高泰一下子就聽出這深沉的聲音。
“嗨，柯雷，近來怎樣？有新的問題嗎？”
“這就是你對我的印象嗎？我找你，一定有問題嗎？”柯雷的笑聲就算通過電話也一樣洪亮。
“不，不是這回事，我將路過你的鎮子，想看看我們今晚可否一起吃頓飯。”
“當然可以，柯雷，但這是我的鎮，就讓我安排吧。”史高泰看了看日誌後問：“7點半可以嗎？”
“好極了。”柯雷回答，“如果瑪姬也來，就更好了。”
“我肯定她會很樂意來。”史高泰保證。
“好極了，決定地點後，就請找人通知我的秘書，7點半見。”
史高泰一邊微笑著，一邊按瑪姬的直線電話。
“瑪姬，你總是不斷給我驚喜，真了不起，你是怎樣辦到的？”
“謝謝你的讚賞，史高泰，但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在說柯雷。”
“他怎麼了？”
“你和我今晚會跟他吃飯。”
“真的嗎？什麼時候？在哪裏？”
“7點半，讓馬麗來決定餐廳，你會來嗎？”
“你以為呢？當然來，我會讓你們把我踢開嗎？”
“不是，但你是怎樣把他搞定的？而且還那麼快！”他小心地說：“你答應了他什麼？”
“兩個新的軟件模塊和蘭尼的一半時間。”過了一會兒，瑪姬笑著說：“說笑罷了，史高泰，你太誇讚我了，我甚至沒有跟柯雷談過。我隻不過將你在上次會議提及的主張寫了一份簡報發給他，就是你所說的——科技是必須的，但仍然不足夠——諸如此類的東西。”
“那麼他來幹嗎？”
“我不知道，我的簡報提到了我們將推出有關因特網科技的新產品，但我沒有談到任何細節。”
“好吧，我們7點半就會知道究竟，到時見。”
“等一等，史高泰，可以把電話轉給馬麗嗎？我要確保她不會選錯餐廳，氣派要配得上柯雷，有貴賓廳供我們詳談，更重要的是，要有我喜愛的佳肴。”
他們還沒有吃完沙律，柯雷就轉入正題：“我要衷心感謝你們所做的一切，最近的改動效果實在超乎想象，皮亞高公司已經跟一年前截然不同了。”
“謝謝。”史高泰說，“我也要感謝你如此合作，讓我們的潛在客戶分享你的經驗。”
“正是。”瑪姬加入，“尤其是分享那些具體的數據，庫存下調的幅度實在漂亮。”
“所有實質數據都令人鼓舞。”柯雷回應，“無論增加了的產能，還是縮減了的完工時間、產品缺貨次數和倉庫間互相求救要貨的次數。但最令我鼓舞的是生產經理和配銷經理之間的工作關係，以往他們就像餓狼，總是互相指責，罵個你死我活。”
“現在怎樣？”史高泰問。
“在過去4個星期裏，沒有一個事業部經理收到過任何投訴。”
史高泰點頭讚許，說：“這確實令人鼓舞。我第一次接觸‘元—天’衡量方法時，就知道它的威力強大，但沒想到它的力量足以推倒生產部和配銷係統之間的隔閡。”
“沒錯。”柯雷很滿意地說。“我終於可以看見部門之間能真正合作了。”
“很高興聽到你這樣說。”瑪姬說，“也很高興問題終於完結了。”
柯雷把叉子放下，然後用他深沉的聲音說：“這就是我此行要談的，問題並未完結，才剛剛開始。”
瑪姬和史高泰都不自覺地把身子向前傾。
“至今我們所做的都很好，但還不足夠好。”柯雷堅定地說，“皮亞高公司比以前靈活多了，但我們未惠及最終消費者，最終消費者一天沒有受惠，我們就一天得不到最大的好處——銷售額提升。”
瑪姬不理解，問：“為什麼未惠及最終消費者？”
“瑪姬，我們的大部分產品都不是直接賣給最終消費者，而是賣給零售商及製造商的，我們上個月做過一些調查，清楚顯示我們的交貨表現有明顯的改善，但我們客戶的交貨表現卻沒有改進。”
“我明白了。”她說。
柯雷繼續說。“你也知道，市場競爭一年比一年激烈，我認為戰場在變，不再是公司之間作戰，而主要是供應鏈之間作戰，皮亞高公司規模無論有多大，仍然隻是供應鏈中的一環。如果要贏得漂亮，就一定要把眼界放遠，超出我們公司的框框，看整條供應鏈。”
“這種說法很有趣。”瑪姬說，“你打算怎樣做？”
柯雷等服務人員把主菜上好，才開始說：“我想把我的做法擴展至整條供應鏈，包括我的客戶、供應商、供應商的供應商，由原料供應直至最終消費者，這樣我們才可以穩占競爭優勢。”“這是個企業和企業之間的龐大計劃。”瑪姬說。
“你的供應鏈裏有多少家公司？一定數以百計。”她意識到龐大的商機，眼前一亮。
“對。”柯雷同意，“計劃的確龐大，但非常重要，我不隻想遊說他們實施生產和配銷係統的方案，還有……”
“工程的方案。”瑪姬插嘴，替他把話說完。“能夠迅速開發新產品並推出市場，是成功的要素。”
柯雷很驚訝，說：“你們已經找到縮減產品開發時間的方法？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們下個月才把產品推出市場。”史高泰解釋說。
“我們希望先完成軟件開發項目的試驗。但柯雷，你好像有話要說。”
柯雷很想聽下去，但也想繼續他的議題，他遲疑了一刻後繼續說：“正如我所說，我想說服供應鏈中所有公司改善運作，但這還不夠，我認為，要供應鏈發揮得最好，不單要改善環節本身，環與環之間的合作更要改善，整條供應鏈要像一個整體來運作。我們的工廠及倉庫已成功做到這點，我們及供應鏈其他成員之間要取得同樣成功，沒有理由辦不到。”
史高泰說：“柯雷，但這兩者的情況並不一樣，同一家公司的兩個部門隻顧優化各自的表現是愚蠢的，但不同的公司就當然要注重各自的盈利。”
柯雷並不同意，說：“如果這些公司同屬一條供應鏈，他們應該明白如果供應鏈不成功，鏈中所有公司都不會成功，兩者沒有什麼分別。”
史高泰和瑪姬都同意。
“讓不同公司協作得像一個整體，絕不容易。”瑪姬說。
“你說得沒錯。”柯雷感歎。”很多總裁都想與供應商及客戶好好合作，但我說不出有誰真的成功，我絕對承認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辦得到。”他停一停，然後說：“但是，史高泰，瑪姬說你懂得個中竅門。”
瑪姬差點嗆出來。
柯雷繼續說：“瑪姬，謝謝你發來的那份簡報。很明顯，我們在應用新科技的時候，必須同時修改相關的運作規則，可惜我們直至最近才懂得這樣做。所以，當你告訴我你將會開發一個新項目，以因特網聯係各公司時，我就想到，你也必定在設法改變公司間的合作規則，我猜得沒錯吧？”
“你猜得對。”史高泰笑著說。
柯雷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那就把謎底告訴我吧。”
史高泰喝了一口紅酒，決定先談談目標，他說：“你希望供應鏈中所有公司都持一個信念，那就是，要保證公司成功，就要確保整條鏈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