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給你自己聽的吧，嘿嘿。”
“我才不和他談戀愛。他也沒想和我談戀愛。”我否認得絕絕的。
“和我沒用，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你是不，塗芳芳？”墨朵的語氣明顯帶著揶揄。
“我覺得……我還是比較傳統，如果在一起，我希望是一家人，真的。”
這話也不算違心，雖然我已經做了“不傳統”的事，但我的內心其實也一直在自我譴責。
墨朵這下變得語重心長：“哪有真的不婚的男人。那個德普，船長，啊，還當過你一段時間的偶像吧？不婚了多少年？和前女友孩子都生了兩個，一句不婚，把人家的路堵得死死的。結果呢，一遇上鮮嫩女生，立刻就婚了吧，他的‘不婚’宣言呢？被狗吃了？”
“現在不是聽又鬧離婚了嗎？”
“這是另一回事，別攪和。我就是想，男人不想結婚，無非是還沒碰到讓他甘心情願步入婚姻的人。傑西卡不是康總的良人，她沒法讓康總產生婚姻的**，所以，注定走不到一起。”
“等等，墨朵，我們好像不是要討論婚姻問題啊……”
“呃，那要討論什麼？”
“要討論傑西卡是個什麼樣的人！”
“靠，都是被你拐跑了，你就關心人家怎麼分的手。對，就是從‘分手’這兒，被你拐跑的。回來，重！”
“自己不堅定，還賴我……”我嘀咕。
“傑西卡這個人，精明，能幹，長得漂亮。這是優點。”
“咦，我怎麼覺得你在誇你自己？”
“我才不像她，哼。我最大的優點就是不世故，懂麼？”
這點我承認，墨朵不是不世故，而是她分得清，什麼場合要世故，什麼場合要真誠。
“你最大的優點是，不是每個場合都世故。應該這麼。”我糾正她。
“哈哈，精準。就該這麼。”墨朵讚我一句，又道，“但傑西卡不是，她把自己偽裝得太好了，我和同事之間，偶爾還會放縱一下，吃個飯，唱個歌，個粗話，開個玩笑，傑西卡從來不，而且，她非常自我保護。你懂那個意思麼？這個人，看似完美，但這個完美異常地不真實。這就是她給我的感覺。”
真是深有同感啊！
了一會兒傑西卡的“壞話”，真是讓我通體舒泰，感覺胸中濁氣瞬間出淨，地一片澄朗。
但墨朵把我拉回了現實：“不過，你這麼關心她，到底為啥？能不能和我，我怕你一個人琢磨，以你的智商，不知道能不能琢磨出來。”
相互吹捧的一定不是閨蜜。
互損的才是。
墨朵對我，簡直是“蜜”死了。
如果這個世上還有誰能讓我毫無保留地去信任和依靠，一定不是我哥，而是墨朵。
我將那在會所遇見傑西卡的兩次對話，與同一稍後我家花園進人偷拍、而區門衛卻沒有造訪紀錄，但好巧不巧傑西卡卻有門卡可以輕易進出區的這些細節，都跟墨朵了。
墨朵沉默半晌，終於道：“芳芳。先，我覺得傑西卡嫌疑非常大，你的手機是康總送的，不出意外的話，鞋子應該也是。這兩樣，很可能都是傑西卡經手去買的。她在問你的時候，心裏肯定已經在吃醋了。”
“啊……鞋子……”經墨朵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既然康子歌是會所的老板，那鞋子……
又想起那我穿著硌腳的白鞋，他竟這樣不動聲色地幫助了我，內心湧起不出的感動。
“你這麼，倒是真的越越像了。不過，我在沒有證據之前，是不是不應該跟康子歌，萬一冤枉了別人？”
“這當然。一是不能冤枉人，二是，康總究竟更信任誰，你有把握嗎？”
“沒有……”
“所以啊。我知道，康總對傑西卡是非常非常信任的，她和李軒文在美國就替康總打下，經曆了好幾樁很成功的並購案，也有不少極具眼光的投資，掌握著不少商業機密，這種千絲萬縷的關係，不是我們外人能看得清的。”
“是的，我理解。”
這一刻，我必須認清，就算我和康子歌有了最親密的關係，也僅僅是男女之間的成人關係。
我一點都不了解他的過去，也不曾參與他的半點事業；我聽不懂他的企劃案，看不懂他的英語財經節目。我隻會下廚，最多……還能陪他晨跑。
我在他人生經曆中的地位，和傑西卡差著五百個方墨朵。
“但是你一定要提防傑西卡。這麼多年，她一直沒有結婚，也從沒聽再結交男友，好聽，是一心放在了事業上，可咱們都是女人，細想想，還不是因為康子歌依然單身？”
聽墨朵這麼一分析，我真是恍然大悟，她我智商低，我服。
“這麼，傑西卡是還對康子歌抱著希望？可是康子歌好像也沒缺過女友啊？我都能感覺到，他情史不少的。”
“傻瓜，到他這地位，有點兒情史算什麼？情史再多，不也明還沒有女人能綁住他麼？女人如流水似地來去，可傑西卡，不始終隻有一個麼？這麼多年，不也隻有她一個，能一直守在他身邊麼？”
“原來如此，看來隻要康子歌一不結婚，她就一不會放棄希望啊！”
“是啊，能成大事的，都極能忍。她在工作中的忍耐力，你是沒見過，很可怕的一個女人。所以她就是等康總等著六十歲，我也絲毫不會奇怪。”
“嘖嘖，好可怕。我才不會等一個人等到六十歲。”
“所以你是塗芳芳。”
知曉了這麼一個大的秘密，我覺得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整個事件，隻怕就是從傑西卡望見我的演出鞋和手機開始。當然，也許她上門和我簽租賃合同的時候就已經略有疑心，但那時候也許她覺得像我這樣一個算不上年輕美貌、有過婚史還帶著孩子的女人，是根本不可能走進康子歌的生活吧。
演出鞋和手機應該是個導火索，而真正讓她爆的，應該是康子歌在車上，那樣肆無忌憚地嫌棄我。
就和墨朵一樣。有時候，嫌棄也是一種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