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沈雲胸腔內一陣翻騰,口中一甜,鮮血便劃著嘴角汩汩流出,隨著“哐當”一聲輕響,長劍脫手,沈雲重傷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他依偎著慕容瑾兒嬌弱的身體軟軟倒下。
這突如其來地變故,頓時驚得慕容瑾兒花容失色,她死死的摟住沈雲不停下墜的身體,奪眶而出的淚水更急了,一邊嗚嗚的哭,一邊急切的呼喊著:“雲哥哥!你怎麼了?不要嚇瑾兒!”
此時,沈雲感覺身體的每一塊肌肉,就像被斧劈刀絞一般,錯亂的真氣橫衝直撞,撕裂著每一寸筋脈,令他痛不欲生,方才全力施為的一劍,徹底觸發了他的傷勢。
隨著時間的推移,沈雲感覺意識在漸漸模糊,最後關頭,他強打起精神,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扯了扯慕容瑾兒的衣衫,艱難的從嘴裏擠出一個字:“走!”說完之後,雙眼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雲哥哥?雲哥哥!你不要死啊,不要丟下瑾兒一個人……”
慕容瑾兒癱坐在地,固執的搖晃著沈雲的身軀,心痛,無助,委屈,各種情緒一股腦竄到心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眼眶中的淚珠撲簌簌落下,像斷了線的珠子,此時,她好恨自己,恨自己隻會哭,卻什麼也做不了。
許柔煙遠遠的看著慕容錦兒撲在沈雲身上痛苦哀嚎,秀眉微蹙,舉目掃了一眼茂密的山林,冷冷的喝斥道:“不要哭了,萬一那賊人聞聲返回來,咱們兩個誰都落不了好下場,還有你的雲哥哥,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慕容錦兒被許柔煙幾句話嚇得頓時止住了哭聲,她強忍著啜泣,回過頭滿目哀求的看向許柔煙:“姐姐,求求你,救救雲哥哥吧,雲哥哥是個好人!”
許柔煙歎了口氣,稍一沉吟,指著一個方位說道:“此去二十裏有個紅林鎮,咱們先去鎮子上找家客棧落腳,然後再做打算!”說著,幾步走到近前,伸手便去攙扶沈雲。
慕容錦兒一聽,就像瞬間抓住了一株救命稻草,欣喜地抹了把眼淚,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人一左一右,架著沈雲步履蹣跚的朝紅林鎮方向艱難行去。
一路上,二人緊繃著心弦,警惕的觀察密林裏的動靜,萬幸老天開眼,沒有再讓她們遇到歹人賊子,直到穿過那片密林,來到紅林鎮,二人才稍稍鬆了口氣。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兩人稍作商議,就近找了家客棧。
寬敞的客房內,燭光搖曳,沈雲一動不動的躺在一張大床上。
“姐姐,雲哥哥的傷勢怎麼樣,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我不要雲哥哥離開我!”慕容錦兒坐在床沿,雙手緊緊的抓著沈雲的右手,回過頭滿目哀求的看向許柔煙。
許柔煙蹙著額頭,看著沈雲愈發蒼白的臉色,神色黯淡的搖了搖頭:“他的傷勢很重,唯一的法子便是即刻趕回宗門,求門中前輩賜下靈丹妙藥,方能保住性命,可是從紅林鎮回到廣源宗最少也得兩日的路程,看他現在的狀況,恐怕……!”
許柔煙還未說完,一旁慕容錦兒突然站起身,惱怒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哎呀!我真是蠢!怎麼把這個忘了!”說著,右手一翻,儲物戒指泛起一抹靈光,下一刻一個古樸的瓷瓶出現在她的手中。
許柔煙指著慕容錦兒手中的瓷瓶,目光中露出疑色:“這是?”
“這是一枚五階丹藥,名叫玄元丹,出門的時候姑姑給的,說是很難得的療傷聖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動用!”一邊說著,慕容錦兒一邊手忙腳亂的從瓷瓶中倒出一枚籠罩著水霧的青色丹藥,伸手小心翼翼的扒開沈雲的嘴巴,二話不說,便將那枚丹藥塞進了沈雲口中。
“五階丹藥!”許柔煙嘴角不自禁的抽動了一下,目光瞬間變得灼熱起來:“你可知道這枚丹藥的價值?這家夥在你心中就這麼重要?”
慕容瑾兒目不轉睛的盯著沈雲漸漸變得紅潤的臉色,遮住麵目的黑紗卻無法遮擋住她醉人的幸福笑意:“隻要他能好好活著,讓我做什麼都值得!”
許柔煙眉梢一挑,怔怔的凝視著眼前的女子,沒有說什麼,良久才轉身離開了客房。
清晨,一縷清幽的發香將沈雲從美夢中驚醒,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慕容瑾兒正酣甜的睡在自己胸口,烏黑濃密的秀發隨意的鋪撒在被子上,眼角還依稀掛著昨日的淚痕。
沈雲嘴角微微一挑,不忍驚擾她,於是沉下心神,準備查看一下自己的傷勢,可是他稍一閉目,瞬間心中劇震,下意識再次睜開了眼睛,露出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太過激動地緣故,沈雲身體猛地一動,不料竟驚醒了沉睡中的慕容瑾兒。
慕容瑾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慵懶的坐起身,隔著麵紗拍了拍嘴巴,當她稍稍清醒幾分,發現沈雲正一臉寵溺的看著自己,目光中瞬間溢滿喜色:“哇!雲哥哥,你醒了!傷勢有沒有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