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歐剛剛看完雕像上的字,周圍的血海還有那始終縈繞耳邊的哀嚎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黑暗。
咕咚……
咕咚……
……
黑暗中,悠長而規律的心跳聲緩緩傳來。索歐四處張望,入眼處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唉……”
一聲蒼涼中滿含悲戚的歎息驀地響起,周圍的空間漸漸明朗,索歐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間小木屋內,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麵是一望無際的林海。
兩把木椅、一個茶幾、一張餐桌、一套壁櫥、一座老式吊鍾、一張毛皮地毯、一個火爐以及幾幅裝裱好的風景畫便是這間小木屋的所有內飾,還有一條窄樓梯通往二樓,想來上麵應該是木屋主人的休憩之所。
索歐想出去,可是有股力量限製住了他讓他隻能在屋內轉悠,連上樓都不行。
“後輩,你不該來這裏。”
一個飽含滄桑的男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這聲音裏充滿了唏噓和沉重,索歐的心也跟著一沉。
“請問,您就是梅爾卡琉斯大師嗎?”
“梅爾卡琉斯?不,我隻是個罪人。”
“罪人?怎麼會呢,您創造出了複生之水這種猶如神跡的藥劑,您的成就應該被世人銘記才是。”
“神跡?”滄桑的聲音裏充滿了自嘲,“也許吧,讓逝者複生或許真的連神都不允許,所以才會有如此沉重的代價。”
“什麼代價?”
……
梅爾卡琉斯的聲音沉寂下去,過了好久才繼續開口道:“後輩,如果你最愛的人不幸意外逝去,你有辦法救她,可是代價是其他人的生命。如果是你,你願不願意用其他人的生命來拯救你的愛人。”
“我願意,我會用那些罪惡之人的生命來拯救我的愛人。”
“罪惡之人?確實,將罪孽用作拯救,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救贖。但是,你知道複活一個人需要多少所謂的罪惡之人的性命嗎?”
“十個?”
索歐試探性的說了個數字,十個人的生命換一個人應該夠了吧。
“太少”
“一百個?”
“太少”
“一千個?”
“太少”
“不會是一萬個吧!”
“太少太少太少!!我告訴你,複活一個人至少需要上億的生命來獻祭,上億生命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嗎!!!你每天殺100個需要2740年!每天殺1000個需要274年!!就算你每天殺10000個你也需要27年!!!而這一切還是建立在這些人都是所謂的罪惡之人!!!”
滄桑的聲音明顯有些激動,別說是活生生的人,就算是一億頭豬站在那任由你砍,你也得砍上個幾十上百年。
“額,好像是久了點。可是我還年輕,我還有很多時間讓我去努力。戴斯特不行我就去戈登、伍德……我相信總有一天我能達成目標!!”
“哈哈哈,天真,太天真了,正如當初的我一樣。當初我也想著用那些罪惡的生命來拯救我的妻子,可是我錯了。從亞瑟到貝斯,又從貝斯到萊特、迪姆、森德……十二顆有生命的星球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可結果呢?我卻花了整整300年,每天不停地奔波在尋找那些罪孽深重之人的路上,沒有一天停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