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無邪不摧的《金光神咒》!
咒語每念一句,那道無形的符便閃一次金光,越收越緊。六蟲如入網之魚,死命掙紮。俞凡將咒語念完,符網也收至最緊,但六蟲不僅沒有伏誅,反而在突然之間,發出一聲怪異渺遠的喊叫,將頭從符網中伸了出來,繼而全身變大,符網頓時有了破裂之象。
“啊!”妙希在後麵目瞪口呆,她雖然不知道俞凡用罡氣畫得什麼符,但她曉得金光神咒威力極大,尤其經過俞凡以天師法力催動,威力更應該匪夷所思才對,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六蟲還能掙破金光咒加持的符網,那今天的勝負之數還真的難說了。
正在這時,林道靜忽然一拍她的肩膀,說:“慕梨姐,你退後!”
話音未落,她便向前一步,陡然伸直右臂,露出一截白花花的手腕,左手在脈間一劃,鮮血噴出,她左手沾著鮮血也在空中畫了一道符,同時嘴裏吟了幾句咒文,將血符向前一推,大喝道:“大威天龍,赤焰朱雀,護佑我身,湮滅邪魔!起!”
血符亮起光芒,飛射而去,但所擊的卻不是六蟲,而是俞凡的左手。
“嗖!”
一聲輕響,血符仿佛穿過空氣一樣,穿過俞凡的手,赫然將那顆耳墜裹挾在裏麵,繼而凝頓於空中,以耳墜為核,順時針轉動。
瞬間,另一顆耳墜像受到召喚一般,也從蟲灰裏飛到符膽中心,兩顆耳墜合到一起,頓時浮現出一隻紅色大鳥的影子,這隻大鳥長翅彎喙,振翅而起,飛到六蟲頭頂,狠狠向它腦袋啄去。
俞凡、妙希和無影子同聲驚呼。
俞凡驚異無比,回頭看了林道靜一眼,妙希縱身搶上,她也會武術,一點林道靜手腕底部兩個穴位,血流頓時止住,林道靜身子一軟,倒在她懷裏,昏了過去。
俞凡這時當然顧不得她,扭頭再去看空中,就見朱雀的雙爪死死抓住六蟲,尖喙凶猛地啄著六蟲的腦袋,六蟲腦袋上傷痕累累,黑血不斷流出來,它的表情由冷漠變作凶狠,不住閃展騰挪,卻完全落了下風。
然而,俞凡隻看兩眼,心裏就像明鏡一樣,這朱雀並不是真正的朱雀,它跟覺山寺的韋陀假神有異曲同工之妙,實際上是雞血石裏封印的正修邪靈,隻不過樣子像朱雀而已。
剛才林道靜使出的血符,想來正是西南流行的解印巫術,巫術與嚴格的佛道正統法術不一樣,本就在正邪之間,修為高的民間法師,為了留一招殺手鐧,危急時刻保衛自己的安全,常常把一個鬼妖邪靈封印在一件法器當中,以備不時之需。
林道靜最要緊的法器就是這對耳墜,她的殺手鐧留在其中很正常。
俞凡是西川法師,自然深知這一點,他皺起眉,暗想:“林道靜顯然是有意將玄陰之軀的秘密瞞起來,她心思精細,這樣做必有目的,但她又為了獲勝如此拚命,這說明什麼?她如果真是謀而後動之輩,做事怎麼可能這麼魯莽?”
他心裏翻騰著許多想法,忽地聽無影子邪笑道:“沒想到這麼強的邪靈竟然心甘情願蝸居在兩顆耳墜裏,還得兩兩湊齊,才能喚得出。隻可惜,它是個好東西,卻碰上一個沒用的主人,否則它也早就出人頭地了!”
林道靜好像撐不住了,突然抽搐一下,那朱雀隨即抽了一下,動作和力道都有所減弱。六蟲瞅準機會,一口咬住聽了朱雀的脖子。
朱雀竭力掙紮,在這個節骨眼上,林道靜又不爭氣地連連抽搐,朱雀的力氣越來越小,眼看就要被六蟲咬死。
那邊,無影子哈哈大笑:“我也來湊個熱鬧!”
它說完,飛身過來,跟朱雀鬥在了一起。六蟲與它聯手,很快便將朱雀完全逼到了絕境。
妙希大急,忽地放下林道靜,先對無影子撒出一把淩厲至極的菩提子,菩提子巧妙無比,完全避開了朱雀,擊在無影子和六蟲身上!她一晃金剛降魔杵,道:“我上了!”
縱身而起,便要去打,但被俞凡一把攔住,俞凡反身抱住她,又抱住林道靜,猛地朝後躍出數米開外,將她們好好放在地上,然後朝她們晃了晃沾了許多金粉的靈官指:“我不是傻瓜,不會打無把握的仗,你們一切放心好了,待會兒我一個回合,就能把從哪來打回哪去!。”
說完,他撕開上衣,露出肌肉累累的胸膛,念動靈官咒,用靈官指在胸前畫起符來,這回妙希看的很清楚,她頓時把眼睛瞪得比茶杯口還大,喃喃道:“這是....北醴殺鬼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