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林道靜森然道:“怎麼,你想賴賬?”
“賴什麼賬?”雲喬頗含深意地斜了她一眼,誘惑地晃晃肩膀,將關鍵部位全露給俞凡看:“我原本就沒答應交換。如果俞天師覺得吃虧,我可以陪他幾晚,不知林美女願意嗎?”
林道靜一怔,芳心被巨大的羞怒淹沒,怒道:“這關我什麼事!惡鬼,你想找死!”
妙希和謝洵美心頭都是一沉,但俞凡卻十分冷靜,他眼睛眯成兩道細縫,忽然道:“看你這樣子,死前和死後,都做過無影子的欲奴,對不對?”
“欲奴?”不光三女,包括老朱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們不禁齊齊一震,再次打量雲喬,她胴體修長,麵容姣好,雖然是黑巫師,但如果給一個邪靈做了胯下玩物,以至於人格被徹底摧毀,那也真讓人難以接受。
林道靜和妙希都深知陰陽界一些類似的往事,不禁哆嗦起來,眼前掠過一幕幕女人被惡鬼妖魔玩弄的慘酷畫麵,妙希怒問雲喬:“俞凡說的是真的嗎?”
“是又如何?”
雲喬的表情稍稍一僵,又綻開一縷邪笑,風騷地伸伸腰肢:“無影子從鬼蜮回來後,便抓女法師跟它性命雙修,我恰好是它第一個女人....”
俞凡歎道:“你是它第一個女人,它卻把你玩膩了,害死了,然後釘上鬼釘,做成鬼麵蠱,你還對它忠心不二,隻恨鬼釘而不恨它嗎?”
雲喬沒有說話。林道靜突然走過來,右手握著一枚耳墜,道:“別人死後心神恢複正常,你死了卻仍然徹底變態。罷了,俞凡,將這枚耳墜刺入她鬼門,你就可以問出你想知道的,然後直接送她去陰司吧。”
俞凡看了耳墜一眼,將她的手推開,從腰帶裏拿出緹玉戒指,道:“我還有另外一個辦法,保證有效。”
他把戒指戴在靈官指上,念了幾句咒文,夏備的鬼魂搖搖晃晃鑽了出來,他目光仍然呆滯,但相貌已然恢複。
雲喬一看見他,眼睛瞬時瞪得老大,風騷的神色如被寒冰封凍,逐漸露出傷心欲絕之色。
“對初戀情人果然還有感覺。”
俞凡淡然道,用緹玉戒指點在夏備眉心上,念了一遍玄蘊咒,這咒語專為冤死的善鬼而設,可以拿走法師的力量,賜予善鬼。
聽俞凡念完,夏備虛幻的眼睛很快生出了神采,他馬上看到了雲喬,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張嘴說話,然而嘴唇快速地動著,卻隻能聽見一片很模糊的咿呀聲。
“夏備...”雲喬解了凍,悲呼一聲,撲了過來,她也是魂體,一把抱住了他:“你真的變成了這個樣子?”她眼睛痛苦地眨著,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流了下來,滴落在地板上,發出“滋”的一聲輕響,化為白煙消散。
見到這個細節,林道靜和妙希不禁相顧失色,這是冤魂淚,一個鬼魂如果沒有絕大的冤屈悲苦,絕不會凝成這種半實體的淚水,雲喬剛才還一心維護無影子,現在一見夏備,怎麼驟然就凝成了冤魂淚?
她們倆望著俞凡,眼神不解。
俞凡突然對雲喬道:“你當年離開夏備,其實是被無影子抓走了吧?”
雲喬一怔,艱難地點了點頭,無限辛酸:“他...控製了我兩年,就把我做成蠱蟲,中進了許曉生體內。”
關鍵的話不必多,林道靜和妙希頓時明白了,原來雲喬和夏備是真心相愛,但雲喬十年前卻突然被無影子抓走,調教成欲奴,害死後又做成蠱蟲,乃至今日。
她雖然被妖魔折磨得迷失了自我,但畢竟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邪惡,她心底裏也始終保存著一絲人性,現在看來,這絲人性便是夏備,她的初戀情人。
俞凡搖了搖頭,心情沉重地道:“雲喬,你久在無影子淫威之下,心神盡毀,最可憐不過,現在夏備也被無影子一夥害得魂體不全,你如果還有半分血性,就把無影子的下落告訴我,我與陰陽界的同伴一定蕩平群魔,為你們報仇雪恨,如何?”
雲喬摸著夏備的臉,悲笑道:“就算報了仇,又怎麼樣?我魂體汙濁,又幫無影子殺過好幾個人,去了陰司後必下地獄,而夏備善有善報,我和他最終還是要分開。”
俞凡歎道:“你已經自暴自棄,但隻要回頭,將來還有一線之機重新做人。至於你們倆,生前被妖魔硬生生拆散,死後才再次聚首,這樣看來,一定還有未了緣,有緣就會重逢,隻是還要再吃許多苦頭罷了。”
雲喬聞言,淚如雨下。
俞凡心裏一動,拿出一張符紙,道:“冤魂淚能傳達信息,如果你實在不敢說出它的下落,就凝聚在淚珠裏,流到這上麵。”
雲喬一怔,點了點頭,緊緊抱著夏備,淚水更多了,俞凡趕緊將符紙遞上去,冤魂淚一滴接一滴落在上麵,符紙是法器,淚水化去,留下了白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