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皮不僅毒,這一招也的確夠狠,因為單單這九個厲鬼,就足以嚇退天京絕大多數法師了,它們經過鬼術加持,可以不懼陽光,等到了晚上有多恐怖,就更可想而知了。經營道真堂的老板往往是一些三四流的法師,精通器物,修為菜鳥,他們一旦想通利害關係,哪敢不從?
妙希想到了這些,不由得抽了抽鼻子,她見俞凡眼睛滴溜溜亂轉,心裏一動,已經知道他在做什麼打算,她咳嗽一聲,故意問道:“那咱們怎麼辦?”
俞凡把嘴湊到她耳邊:“當然是敲竹杠了,這種便宜怎麼能不撿呢?我在單子上寫的鬼蜮之物,都貴的要死,正好借這個機會去找老板談條件,咱們幫他驅鬼,他的東西任咱們挑選。”
妙希點點頭,甜甜一笑,柔聲罵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你個臭小子,外表正經,其實也是個見杆就爬見洞就鑽見便宜就占的王八蛋,真小人。”
俞凡被她罵蒙了,哼了一聲道:“你管我,至少我沒占過你的便宜!”
說罷,一甩袖子,揚長進了道真堂。
妙希趕緊跟上,那兩個警察也一言不發地跟隨。他們倆見妙希和俞凡對著一片空氣指指點點,嘀嘀咕咕了半天,心裏再守紀律,也難免懷疑,這個領導女兒和這個吊絲少年是不是有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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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裏麵,是一間十分寬敞的商鋪,比外麵看上去寬敞得多,裝修擺設都是一派道教風格,靠牆是一溜高檔玻璃櫃台,台內種種法器琳琅滿目,外麵則擺著明式檀木圈椅,專供顧客休息。
但這時,屋裏麵一個顧客也沒有,隻有一個六十來歲的瘦高個老人,皂帽灰袍,癱坐在圈椅上,手耷拉下來,手邊小桌上橫著一個蘋果手機,一把出鞘三寸的龍泉劍,正焦慮地望著門外浩歎。
俞凡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淡淡地道:“老板,我買東西。”妙希和兩個警察都跟了過來。
那老道士抬起長眉毛,看了他一眼,歎氣道:“小朋友,對不起了,今天這裏不營業,你去別的地方玩吧!”
俞凡橫眉道:“誰來玩?我要買東西!你就是老板吧,我這裏有張貨物單子,你看一看,凡是你店裏有的,我一概全要。”
說完,不等他招手,那個男警察便從錢包裏掏出俞凡寫的便箋,雙手遞給了老道士。
老道士接過來,眼睛一掃,頓時神色大變。他跳了起來,疑惑地打量俞凡,問道:“客人貴姓?”
“姓張。”--道教創始人是張道陵,所以道士都自稱姓張,表明是道門中人。
“從何而來?”
“山野河畔一座村。”--表明是散修,與“北全真、南茅山”兩大正派相區別。
“村內老人都有誰?”
“無他,唯有一菊落清潭。”--有的散修有很多師父,但我師父隻有一個,就是菊潭道人。
老道士驀地睜圓雙眼:“尊駕是菊潭道長的弟子?!”
俞凡欣然點了點頭,拿出緹玉戒指,戴在靈官指上,伸到他麵前:“你看。”
老道士雙手顫抖,捧起俞凡的左手,仔細端詳了一番緹玉戒指和他的手指,忽然又驚又喜,連忙後退一步,跪倒在地扣頭,恭恭敬敬地道:“茅山道童,徒孫歐陽齊,拜見曾師祖。”--天師比道童高了三輩,所以他得稱俞凡為曾師祖。
俞凡客氣地擺了擺手:“不必了不必了。我今天是來買東西,是客人,輩分之別就不要提了。”
說罷,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旁邊一把圈椅上。他身後那兩個警察卻都傻了眼:“這倆家夥不會是黑社會的吧,見麵還整一套切口,搞得雲山霧罩的。”
這些輩分和切口,妙希自然都懂,她翩然坐在俞凡身邊,玉腿並攏,微笑瞧著老道士,不說話。
老道士激動萬分,趕緊泡了一壺極品正山小種端過來,倒了一杯,奉給俞凡:“師祖,徒孫隱居已久,跟宗門聯係稀少,連宗門內又出了一位天師都不知曉,真是該死!還請師祖贖罪!”
俞凡大度地一笑,心想:“這個歐陽齊牌位雖低,但一眼便能認出道門秘寶緹玉戒,真是不簡單。這戒指除了能滋養保護靈官指,也能與道士的罡氣交互影響,罡氣越強,戒指就越通透美麗,歐陽齊稍加觀察,立時判斷出我是天師,有如此眼力,肯定在法器方麵是個大行家,我一定要把他籠絡好,這樣的話,以後在天京辦事,就等於多了一條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