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項羽！？”
年輕灰衣道士嘴巴大張，一口麵噴出了老遠，這一下又快又急，在他對麵那張桌子旁品酒的鷹鉤鼻子老者差點被噴了個滿臉花。
鷹鉤鼻子老者伸手一拂，將那口碎麵凍成了冰坨，打向一邊。隨後臉色不善地站起來，盯著那個灰衣道士，眯縫的雙眼裏滿是寒意。
灰衣道士似乎知道自己的行為很不妥，立刻換上一副殷勤的笑臉，給鷹鉤鼻子老者不住地賠禮。鷹鉤鼻子老者也不想跟他見識，揮手讓灰衣道士滾蛋。
灰衣道士不以為忤，深深地望了與墨寒坐在一張桌子的項籍一眼，眼中滿是驚詫。
“道家的兄弟，既然是熟識，不如一起來坐。”項籍雙眼光芒一閃，招呼灰衣道士。
灰衣道士猶豫了一陣，端著自己那碗還沒吃完的素麵坐到了墨寒旁邊，悶聲不語。
“在下確實來自楚國西部，表字也確實是‘羽’字，但這表字也隻有親近之人才知道，不知道兄弟是如何得知？”項籍仔細打量著灰衣道士，問道。
“嗬嗬，我是道士，道士自然會算命，算出……呃，算出項兄的表字也自然不在話下。”灰衣道士臉色有些不自然，結結巴巴地解釋。
項籍像是根本不打算放過他，雙眉一挑，語氣也變得有些咄咄逼人：“算命？道家的畿緯之術用這個說法稱呼，倒也新鮮。既然閣下會算命，可還算出了別的東西？”
灰衣道士苦思了好一陣：“呃，也不是很多。呃，項兄的父親應該叫做項超，有個叔叔叫做，叫做項梁，祖父應該是叫做項燕。”
他說到這裏，見項籍臉色微變，搓了搓手，臉上滿是尷尬：“呃，我對算命研究不深，如果算得不準，項兄不要見怪。”
“不是不準，是非常準。”項籍望著灰衣道士的眼神有些複雜：“還不知道閣下高姓大名。”
“我叫張陵，道家弟子。”灰衣道士倒也沒有隱瞞，見自己說出了名字後，項籍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連忙站起身道：“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項籍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生生地將他按回到椅子上，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卻已經變得有些冰冷：“你我相遇即是緣分，若不好好招待，實在有些不妥。”
墨寒和荊軻見他露出這一手，臉色微變，他們倆居然都沒有看清項籍是如何出手的！
項籍語氣雖是客氣，但這伸手一按，不但把灰衣道士張陵按回到了椅子上，而且把他那張略高的椅子四腿生生地按進了青石地麵。
椅子變成了板凳，張陵臉色發苦，暗道這位力氣實在恐怖，霸王舉鼎的典故果然不是吹出來的，心中也在疑惑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這位神。
項籍將張陵按回到椅子後，直直地盯著他，沉聲問道：“閣下既然如此精通畿緯之術，不如算算，今天是否能活著走出這裏？”
墨寒有些疑惑，這項籍明顯不是那種不問青紅皂白就亂殺人的性格，他如此針對張陵，究竟是因為什麼？
“項兄之前也說過，相逢即是緣分，大家素不相識，坐在一起實在難得。”荊軻說了兩句廢話，伸手拍了拍項籍的肩膀：“我看這位道家的兄弟也不像是大惡之輩，若是有什麼地方冒犯了項兄，不如指出來，沒必要劍拔弩張的。”
他這一拍同樣展露了自己的修為，項籍被這一拍，臉色由陰沉再度轉變為詫異，他盯著荊軻的手掌：“兄弟是劍宗的傳人？”
他問話的同時，目光在一直沒有說話的墨寒身上掃了幾眼，眼中精芒一閃而逝。
“劍宗荊軻，沒想到在這裏能遇見項氏一族的後人。”荊軻見他瞧出了自己的身份，拱了拱手：“說起來，項氏一族是因為與我劍宗交好才被法家滅族，身為劍宗弟子，實在愧對項兄。”
張陵聽到荊軻自報姓名，雙腿一軟，差點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墨寒一直在注意這人，見他隻是聽見荊軻的名字便如此神態，實在有些怪異。
“祖父性格剛烈，招致道內高層忌恨，那些人因為不便出手，這才借法家之手絕滅我項族，與劍宗無關。”項籍苦笑，倒也不再去針對張陵：“如今項族隻剩下我與叔叔兩人，相比之下，倒也比荊兄強上一些。”
“項氏一族被滅了？”張陵有些詫異：“楚國明明還在，怎麼可能會被滅？”
項籍看了張陵一眼，輕歎道：“項族雖然是楚國貴族，但近百年內，項族因為過於強大，隱約打破了兵家內部的‘平衡’，再加上祖父對高層的一些行為很反感，曾多次阻攔，這才招致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