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基於關聯理論英漢詞彙語用充實的對比研究(2 / 3)

Wilson和Carston(2007:230-259)指出,在特定場合下,詞彙的收窄和擴充同時作用於某一特定概念的建構。例如:

c. Mary is a princess.

特定概念“princess”在語用擴充後可以用來指代皇室以外的女性。同時公主又包括嬌貴的公主、刁蠻任性的公主、富有愛心的公主等等,聽話人根據具體的語境選擇與其關聯期待最相關的概念,這體現了詞彙的收窄過程。

3. 英漢詞彙語用充實的對比

在人們的交際過程中,詞彙的意義往往不同於其編碼意義,體現的是一個動態的語用充實過程。許多學者的研究隻是建立在一種語料的基礎上。當涉及到文化背景不同的英漢兩種語言之間的交際時,詞彙語用充實的理解會有所不同。

3.1 詞義的收窄

話語理解中的聽話人一般會認為說話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提供信息,至少值得聽話人去聽取。關聯理論認為,處理努力越小,關聯性越強(Sperber & Wilson, 1995)。

d. (1)Jane’s uncle has money.

(2)小紅的爸爸是有錢人。

(d1)和(d2)中的“錢”根據編碼意義都可以理解為“有很多錢”、“有足夠的錢”、“有少量的錢”。聽話人會根據最簡認知途徑以及語境假設推斷出說話人是想表達“有很多錢”的語用收窄意義。這裏,對同一詞彙進行語用收窄後不影響中英不同文化人們之間的交流。再看:

e. (1)As I worked in the garden, a bird was singing.

(2)Birds wheeled above the waves.

(3)At Thanksgiving Day, the bird was delicious.

“bird”本身就是一個集合名詞。根據關聯理論的詞彙語用闡釋,(e1-e3)中的“bird”突顯了鳥這一集合中某種類型的鳥的特點。(e1)中的鳥會唱歌,結合語境、推理可以得出是類似百靈鳥的鳥。同理可得,(e2)中指海鷗;(e3)中指可以食用的肉,多指雞肉,而非鳥肉。在跨文化交際中,人們不難理解(e1)和(e2)中“bird”的收窄詞義。而(e3)的理解就會比較複雜,甚至根本理解不了所指的是哪種類型。對於母語是英語的人來說,根據“bird”的百科信息、“Thanksgiving Day”以及語境假設,不難猜出這裏的“bird”指過感恩節時吃的火雞。正是由於這種文化差異的存在,形成了中國人在理解(e3)時的困難。在中國沒有過感恩節的習俗,而且很少有養火雞和吃火雞的習慣,造成了中國人在這方麵認知的缺失。因此,不接觸外國文化的人很難確定(e3)中“bird”的收窄詞義,造成跨文化交際的阻礙。同樣,(a1-a3)的跨文化語用理解也會有一定困難。正是由於中國文化中沒有“鳥”指“火雞”的收窄詞義,說明關聯理論對詞義收窄的解釋並不是普遍的,最起碼在文化缺失的條件下,對人們的理解沒有起到積極的作用。

3.2 詞義的擴充

根據關聯理論的交際原則,聽話人一般認為說話人提供的信息是關聯。為此聽話人選擇最省力的方式,對話語的顯性意義進行加工,即進行語用擴充。

f. (1)This coat cost 1, 000 dollars.

(2)說到皮鞋,我最喜歡鱷魚。

(f1)中的“1,000 dollars”並不是說這件外套就值1000美元,它或許是999美元,999.9美元或1001美元。這裏的“1,000 dollars”就會被理解為“大約是1000美元”,這與(b1)中的“2000”相似。

再看(f2),這裏的“鱷魚”並不是單純的編碼意義,其所屬的動物類別已經擴充到品牌,代指“鱷魚牌皮鞋”。在英語和漢語中都有此類用法,比如:“Federer is the next Sampras.”“Sampras”並不是指獲得溫網冠軍的球王Sampras,而是進行了語用擴充,指像Sampras那樣技術精湛的網球運動員,指的是一類人。由此可見,英漢兩種語言在類別延伸方麵具有一定的相似性,都可以在關聯理論闡釋指導下理解話語的語用擴充之後的意義。但如果某一詞彙的延伸意義隻在本國範圍內為人所知,並不是“放之四海而皆知”的話,當涉及跨文化語用理解時就會出現語用理解的不同,這也說明英漢兩種語言的類別延伸並不是完全相似的,還存在一定的差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