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撚花(1 / 1)

看著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上末蓮也漸漸闔上了眼。嘉嘉,嘉嘉……

——一遍遍的呼喚這個名字,仿佛隻要一直叫一直叫她就能回到自己身邊,可是每叫一次,心就會痛一分。果然,是我不珍惜啊,所以失去了會如此的痛……

手覆上眼睛,蜷縮在角落裏,上末蓮的眼淚就那樣旁若無人的落了下來。耳邊回蕩的,有調笑,有嘲弄,有關懷,還有同伴落地的聲音。

時間從指尖溜過,沒有停歇,隻有刻板的重複。

不知哪個調皮的小孩將黑墨水打翻,畫布頓時成了黑色。一名藝術家經過,在畫布上添了幾筆。

夜晚降臨,華燈初上。

女孩抬起了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麵前的銅板,似乎是不信,有抬手狠狠揉了下眼睛——銅板依然粘著地麵。

上末蓮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後看了看周圍,將手伸向銅板。沒有撿起,因為伸向銅板的手早已緊握成拳——她的心在徘徊。

眼睛一閉,心一橫,上末蓮撿起銅板。快步離開。

不論在哪個時代,夜晚總是透著那麼一股子的不平靜。在京城有名的撚花樓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不知多少人拜倒在撚花樓頭牌花魁的裙下,為見其一麵不惜鬧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千金散盡。

而此時,撚花樓頭牌花魁邵雪嫣正坐在窗前吹著夜風。她眉頭緊蹙,眼睛微眯,大概在為什麼問題發愁,早已沒了花魁的架子。手中的茶杯端著,未放,亦未飲。

“邵雪嫣姑娘,門主的耐心就要耗盡了。”丫頭打扮的女子站在門口,眼睛緊鎖著花魁姑娘。

邵雪嫣一怔,茶杯在地上開出了花,視線落在女子身上,眼睛裏多了淚花,低語:“不要!不要殺我!讓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隻要別讓我死……我好不容易才當上花魁的,我不想死……”淚花濺在碎花上,餘下的,是更潔淨的碎花。

看慣了這樣的場麵,所以戈淺沒有一絲動容。走到邵雪嫣的麵前,鉗住她的下巴抬起,用力一捏,另一隻手趁機將一粒藥給她喂下。做完這些事後,立即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取出絲帕,將碰過邵雪嫣的手細細擦幹淨,絲帕隨手一扔,諷刺道:“嗬,真髒。”

邵雪嫣咬緊唇瓣,不再言語,因為戈淺說的沒錯,她太髒了,連自己都覺得太髒……

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戈淺的手上出現了一把匕首。她使得太快,以致於邵雪嫣還沒有看清臉上就已經多了一條醜陋的疤痕。

“啊——”邵雪嫣慢半拍反應過來,雙手附上臉上的劃痕,大叫,“戈淺你幹什麼!”

血濺到地上,碎花又成了血花。

“賤人!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戈淺的臉上明顯多了不耐,“若想保住你的性命,就將臉上的疤痕消了,凪蓮門從不養廢物。”

邵雪嫣跪在地上,頭都快要挨著地麵,因為聽她說話的口氣,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我的話你記著了,你隻有三日的時間,完成了就去找錦織,完不成的話,可就是錦織來找你了。”語畢,戈淺不再說話,繞過邵雪嫣走到窗前,足尖一點,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目送戈淺離開,邵雪嫣從地上爬起,手不由自主的撫摸傷口,眼睛緊閉,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