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鮮血,自女子的口中噴出。
可即使這樣,她卻依舊笑著,隻是那笑容卻越來越令人心酸。
“嘭”的一聲,司馬元瓔重重的跪倒在地,隔著圍住她的人,朝崇華宮的方向仰頭望去。
在她躺倒在地的那一瞬間,眸中盡是不甘,她的眼睛睜得好大,視線最後在某處固定下來。
“王兄!”
我看著赫連昱堅毅的臉龐,卻隻能啞著嗓子喚著他。
“快啊,誰來救救王兄,誰來救救王兄啊!”
我猛然回過頭,緊緊盯著易佑軒,“你不是懂醫術嗎,快來啊!”
可是我看到的,卻是易佑軒緊緊蹙起的眉,和寫滿了無能為力的愁容。
“錦兒……”
聽到赫連昱吃力的喚著我,我立刻回過頭,托著他的背,讓他能夠倚靠在我身上。
“王兄?”
我再次喚著他,卻聽他喘息的頻率,已越來越快。
我用力抓著他的手,“王兄!我會救你的!”
“不。”
男人搖著頭。
“我,可以在這陪你了……”
紮在赫連昱胸口的利刃是那樣深,可他的表情竟沒有一絲痛苦,甚至自唇邊劃過一絲笑意。
“錦兒……”
男人艱難的反手將我挽住,好看的唇微微動著,眸中盡是不舍,那隻沾滿鮮血的手緩緩離開胸口,好不容易伸到我的臉頰,卻始終沒有碰我。
“如果……我……不是,你的王兄……”
赫連昱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複雜起來,他像是有千言萬語,卻終是化作綿長一歎。
“王兄!”
當我感覺到那隻緊緊握住我的手在一點點鬆開,我頓時心慌失色的大呼出來,隻是,他再也沒辦法對我回應。
那隻殷紅的不曾觸及到我臉龐的手,就在我的眼前,無力的,垂了下去。
“王兄!”
“王兄——!”
任憑我聲嘶力竭的一遍又一遍的喚著他,他就是不肯再睜開眼睛看我。
我抽噎著,顫抖著,慢慢將他環住,隻是我再怎麼抱緊他,也暖不了他愈漸冰冷的身子。
……
王兄,無論我身在何處,都不會把你忘了,這一輩子,你都在我心裏。
離開大漠的時候,我曾在心裏默默對他說過,如今,他也隻能存在於我的心中了。
“錦兒,吃藥吧。”
易佑軒將熱過多次的藥端到我麵前,語氣裏滿是心疼。而我隻是靜靜的坐著,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
岱欽將赫連昱送回大漠的那天,我沒有去,我早已怕極了這種生離死別,唯恐自己會承受不住。
為什麼,為什麼我總要親眼看著親人離我而去!
這裏,這座冰冷的皇宮,這個沾染了無數血跡的牢籠,我真的多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在聽到我冷不丁的一問後,易佑軒的目光忽有一絲閃爍,他將藥碗輕輕放下,坐到我的身邊。
“你現在的身子,如何經得起長途顛簸。等你再恢複些,咱們就走。”
“我可以的。”
我堅持道。
“我不想再待下去了,不想了……”